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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笛聲

少女的肌膚不像練武術的人那般帶著經歷風霜的乾硬。

吹彈可破的臉上,因為浸潤了淚水,摸起來更加水潤。

兩個素未謀面的少男少女,只在今晚見了第一面,卻在帶著喜慶的嗩吶聲中,迸發出了不知從何而來的情感。

在這個荒唐的世界,離奇的倒是顯得有些不是那麼離奇了。

陰陽之氣似乎在互相纏綿。

兩個人感覺心頭彷彿有火焰在燃燒著,想融入對方的身體裡。

風有些微冷。

地上的綠色薄紗散發著清香,與少女粉紅身體散發出的奶香味混合在一起,空氣中充滿了旖旎的味道。

方明的動作輕柔,打量著少女,少女眼中春水秋波,只覺腦袋茫茫如夢,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突然!

一聲空靈的聲音驟然從高空傳來!

如同空谷傳響,聲音悠然如風!

方明的腦袋嗡的一下,感覺被瞬間放空!

他彷彿看到了一株梅花,正傲立於漫天飛雪的凜然寒冬之中。

周圍空無一物,唯雪花傲立,目空一切,不畏嚴寒,不懼孤寂。

似乎整個人的心境都得到了提升。

心神一空,方明突然回神,和星十六那雙羞中帶憤的含水柔目對在了一起。

雖然兩人只是坦誠相待,還未深入淺出的探討,但方明感覺自已現在冷靜的可怕,彷彿梅花一般高潔。

方明用衣服蓋住星十六,自已則穿好褲子,站遠了一些,抬頭望向了石山頂上。

那裡正有一人,立於石上,長髮隨風,玉笛橫在面前,手指跳躍。

一曲清遠悠揚,宛若天籟的笛聲,正如清泉叮咚環繞在耳邊。

“梅花三弄…”

這曲是古琴曲,但由笛聲所奏,卻也別有風味。

且那人立於山巔,整個人身上滿是超然脫俗的韻味。

那人從山上躍下,看樣也是輕功了得。

面前這人穿著黑色長袍,但黑色長袍下,依稀可見綠色的薄紗。

她也用著紗葉遮目,但方明卻能清楚地感受到一種強大的力量。

這種力量,他曾經在現實世界見過,從他拿著嗩吶的爺爺身上,和一些前輩的身上。

這種力量,源自心靈,平時不顯山露水,但是一旦在自已擅長的事上,就會突然爆發。

這往往意味著這人在某一方面極深的造詣。

此時冷靜至極,方明想起爺爺說過,身上有氣,是入門,身上有了韻,那才算是小有成就。

看來,爺爺說過的韻,在自已的夢裡,有了顯著的實際作用。

來人看了眼地上逐漸腐爛成泥的那堆金屬,眼裡閃過一絲驚愕,隨即看向方明,緩緩開口,聲音有些冰冷。

“這是你做的?”

“六姐!”

星十六跑到來人身邊,緊緊握住了那人的胳膊。

那人把自已的黑色長袍脫下,披在了星十六的身上,綠色薄紗襯的身材前凸後翹,像熟透了的水蜜桃。

“你沒什麼事吧?”

星六看著星十六紅到滴血的臉,握著玉笛的指尖都有些泛白。

“幸虧我及時趕來。”

星十六聽著自已姐姐的話,心頭竟在瞬間閃過了一絲失落。

剛才那種似夢般迷幻的感覺,既讓人恐懼,又讓人上癮。

“姐,我沒事。”

方明看著星六,她也算是間接救了自已,避免自已墮落在無間的慾望當中。

方明道,“你救了我,我會記得你的。”

“不必。”

星六道,“我看你們身上的韻異常雜亂斑駁,隱有勾連之勢,我是怕一下殺不了你,誤傷了十六。”

“用出這等下作手段,以韻逼人,莫非是你的手段?”

方明皺眉,星十六連忙說道,“姐,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剛才滅了這賽克,我也受到了影響,後面那樣……他是為了救我。”

“救你?”

星六看了眼方明和他手裡剛剛拿起來的嗩吶,感受到了方明身上和嗩吶之間所存在的韻,卻並未看到其他的東西。

星六冷笑道,“這應該是一種樂器,樂器又如何對付這種沒有理智的東西。”

“六姐,是真的!他確實用那個叫嗩吶的樂器把合金賽克吹死了,我又不傻!我看的一清二楚!”

星十六拉著星六的胳膊,聲音有些急切。

她能感覺到方明很特殊,剛才發生的事,也讓她心裡有了些許偏頗。

她不想讓方明和自已所在的陣營產生矛盾,於公於私,她覺得都不會是什麼好事。

星六並沒有因為十六的話就相信,心中反而起了戒心。

她在想,眼前這人,會不會是某種特殊的賽克,或者是被特殊的賽克控制,迷惑了十六,想混入淨世派裡。

星六拍了拍星十六的手,目光看向方明,“你跟我切磋一下,如何?”

方明無需自證,但看著星六那一副高高在上,冷若冰霜的高潔模樣,方明心頭中,生出了一絲黑暗。

把這種人拉進塵埃,碾進土裡,似乎,會很爽。

方明舉起嗩吶,身上頓時湧現出一股韻味。

星六見狀,微微吃驚,但並不覺得這種樂器能夠清除賽克。

“請賜教。”

星十六看到兩人針鋒相對,身上的韻已經帶著磅礴之勢奔湧而出,便只好鬆開了星六的胳膊,站得遠遠地,給他們兩個觀察周圍的情況。

方明道,“你先來。”

星六冷笑一聲,“呵,怎麼,想認輸的時候有藉口不成。”

方明搖了搖頭,吐納吸氣,積蓄著力量,“我怕你的聲音,放不出來。”

“笑話。”

星六橫起笛子,眼神逐漸變得空靈…

“嘟~”

“yier~!”

鳥叫聲慢慢從笛中傳出,星六的周身,似乎出現了各種鳥類的虛影,於明媚的春日,引頸高歌。

方明愣了一下,隨即反應了過來。

“這是…百鳥引!”

百鳥引乃是民間藝人所傳,柔滑音和氣滑音並用,將鳥兒時高時低地飛翔姿態和清亮空靈的鳴叫之聲,生動形象地表現了出來。

這首曲雖然簡短,但技法屬於較難的程度。

此時,一隻只飛鳥向著方明盤旋而去。

方明微微一笑,此曲開頭,當是引動了他的心緒,為他的所奏鋪開了一條敞闊的大道!

“百鳥也需朝鳳!”

方明深吸一口氣,嗩吶昂亮之音,頓時響徹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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