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兮這才反應過來,這男子與其表妹之間,並非親情。
也是,這種情況在古代很常見的吧。
白兮想著,尷尬地盯著男子還扶在她手腕上的手。
她瞥了一眼男子,緩緩將手從對方手掌中抽離出來。
“姑娘見諒,是我唐突了。”
男子這才意識到自已不知何時竟將手放在了對面女子的手腕上。
白兮心有餘悸地用衣袖將手腕蓋上,強裝鎮定,道,“不礙事。”
“看姑娘穿著,不像下人,莫非……姑娘也是從宮外來的?”
白兮愣了愣,發現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男子這個問題。
“我的確是從宮外來的,不過……”白兮在想要不要告訴這個男子她現在的處境。
“這是朕新冊封的兮美人,潯王不認得,也是正常。”
順著話音尋去,只見玄翊從遠處走來,小順子和雲安也跟在左右。
什麼?潯王?
白兮看著眼前的男子目瞪口呆。
她想到皇上給她找了個新身份——潯王表妹,但沒想到和潯王見面竟是如此景象。
“參見皇上。”潯王俯身拜道。
“免禮罷。”玄翊抬抬手,“進屋細說。”
白兮到現在也沒弄清楚這皇帝要幹什麼。
不是說要去見太后嗎,怎麼又突然來見潯王了?
“朕叫潯王前來,是想讓潯王來認親的。”玄翊不緊不慢地說著,轉身坐在了殿正中的椅子上。
“喔?莫非……”潯王猶疑了一下,看向白兮。
“這是朕為你尋的表妹,日後,兮美人便是潯王表妹,”他斜眼看向潯王,道,“只是,這身份,還需潯王幫忙坐實才是。”
玄翊沒有避諱,直言道。
“皇上怎知臣表妹……”
潯王冰霜般的面龐,自打說起表妹後,便若冰消雪融般一點點融化開來。
“潯王無需知道其中具細,但知曉日後將兮美人當做親表妹看待便是。”
“可……”潯王欲言又止。
白兮看到潯王投來的深情目光,瞬間更尷尬了。
剛才她聽說了潯王和其表妹之事,知道二人關係匪淺,這皇上如今說讓潯王當作真表妹般看她,倒是更不合適了。
“看來,潯王對朕給你找的表妹很是滿意。”
玄翊察覺到潯王一直盯著白兮看,便同潯王說道。
“滿意。”潯王連連點頭。
見一向高傲孤冷的潯王,今日竟變得順從許多,玄翊感到疑惑。
難道,白兮對他而言,很是特殊?
莫非……
玄翊想到這裡,又說道,“兮美人今日跟了朕,朕自然不會虧待她,更不會虧待潯王府上下,日後兮美人回家探親,朕也會同去。”
白兮驚訝,怎麼這麼一會還說到了探親了。
“兮美人尚且對潯王府不熟,朕不會讓你獨自面對的。”玄翊對白兮說道,語氣柔和。
“哦。”白兮敷衍地應了一聲。
“既然已經處理妥當,還勞煩潯王跟朕去一趟養心殿。”
“是。”
潯王心神遊離地答應著,目光久久無法從白兮身上挪開。
*
養心殿。
殿外站著一排宮女和幾名太醫。
見皇上走來,紛紛俯身叩拜。
一穿著和其他宮女不同的女子聞聲從殿內走來。
“皇上,您可算來了 ”
女子表情緊張,看到皇上後似是看到了曙光一般。
“瑛姑姑,母后身體如何了?”玄翊見狀,急問道。
“皇上,太后……太后方才又將藥吐了出來,如今藥就是喂不下去,太后病情始終不見好轉,這可該如何是好啊。”
瑛姑姑眉頭緊鎖,將希望寄託在了皇帝身上。
她注意到了皇上身邊的白兮,“這就是皇上打算給太后見的姑娘?”
“正是。”
“奧,太后方才醒了,皇上快快進去吧。”瑛姑姑臉上洋溢著笑容,她忍不住一直打量著白兮,“這姑娘出落得真是好看,太后看到一定會開心的。”
說著,白兮跟在玄翊身後,進了養心殿。
只見太后正半坐在床榻上,見皇帝來探看,臉上硬是擠出一絲笑容。
“翊兒專心打理朝政便是,不必一直掛念母后。”太后面色煞白,聲音虛弱,有氣無力地說道。
“母后,什麼都比不上您身體要緊。”
玄翊說著,跪在床邊將太后的手握在掌中。
“怎麼?哀家的病,是又重了嗎?”太后問。
“不,太醫說過了,母后身體已經見好,母后不必擔心。”
“是嗎?”太后緩緩說道,接著嘆了一口氣,“我還以為,哀家這身子骨抗不過去了呢。”
“母后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出事的。”玄翊說著,面色卻越發凝重起來。
白兮看著這母子二人,一時間忘記了這玄翊是個昏君之事。
想不到,他竟如此孝順,作為旁人看著,也很是感動。
“潯王也來了?”太后看到玄翊身後的潯王,問道。
“母后,潯王今日來此,是有喜事相告的。”玄翊解釋道。
“喔?什麼喜事呀?說來同哀家聽聽。”太后蒼白的面容上浮現出一絲愉悅。
“太后,臣家有表妹,今已至適婚年紀,恰得皇上厚愛,被封為美人,今日,是特意帶臣表妹來拜見太后的。”
“哎呀!”太后身子往前傾了傾,想要起身,奈何沒有力氣。
“母后小心。”
皇上將太后扶坐好,將白兮拉到太后跟前。
“母后,這便是潯王表妹,朕最愛的兮美人。”
“哎喲,這模樣可真是水靈啊。”太后笑得合不攏嘴。
“叫什麼?”太后拉住白兮的手。
“回太后,小女名為白兮,您叫我兮兒便好。”
“白兮。”太后重複著白兮的名字,“哀家老糊塗了,竟忘了潯王家裡還有白姓的姨丈了。”
“臣家中人多,太后記不起,也實屬正常。”潯王道。
“兮兒,”太后拉著白兮的手,“難得見皇帝有如此喜歡的姑娘,確實是件大喜事。”
“如今,兮兒身份也很合適,又與皇兒情投意合、兩情相悅,依哀家看,這婚事,該提上日程了。”
“婚事?”白兮低聲問道。
太后卻笑了,“也難怪,兮兒看起來還年少,理應不著急成親,只是……哀家這身體,即便是再好轉,也只是一把老骨頭罷了,熬不了幾個春秋了,哀家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皇兒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