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找到這兒來,應該是已經去過據點了吧?”張河給陸仞倒了一杯酒,遞到他面前。
陸仞接過酒杯,點了點頭,說道:“你家僕人說你來縣衙了,所以過來瞧瞧,沒有打擾你和王縣令談正事吧?”
張河道:“哪有什麼正事兒,無非是閒聊幾句打發時間罷了。”
陸仞不再彎彎繞繞,直入正題:“之前我在青峰山上看見縣城的方向燃放了一枚緊急求救訊號,是怎麼回事?”
“原來你是為此事而來啊.......”張河先喝了一口酒,然後低著頭,十分自責地說道:“都怪我太不小心了。”
“什麼意思?”
張河解釋道:“我來縣衙的路上,正巧碰到幾個小屁孩兒在街上打鬧。
我瞧著覺得有些意思,就過去逗了逗他們,沒想到有個小孩兒趁我不備將發射訊號的響箭給搶了去........”
說到這兒,他有些懊惱地錘了幾下自已的腦袋,接著道:
“我還沒來得及制止,他們就已經把訊號給發出去了。”
“這件事我難辭其咎,本來是準備見完王縣令之後就如實上報給分部,請求處罰的,沒想到你先來了。”
陸仞一時間無言以對。
搞了半天,那枚求救訊號是被小孩兒誤發的?
真是害他白擔心一場。
當然,沒有出現什麼危急情況自然是最好不過的。
“沒什麼事我就放心了。”陸仞心情放鬆下來,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
“好在是白天發射的,方圓數十里之內收到訊號的應該只有你一人吧?”張河忐忑地問道。
“或許吧。”陸仞說道:“不過你最好還是儘快傳信給分部闡明情況,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和麻煩。”
“我明白。”
陸仞站起身:“那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聽說你是山陰縣的人?”
“有什麼問題嗎?”
“沒什麼,我只是想向你多瞭解一些關於這裡的民風民俗,以及有關妖魔的分佈情況。”
陸仞想了想,說道:“我雖是山陰縣人士,不過也就來過一兩次縣城而已,其餘時候都在楊柳鎮上待著,很多事情並不是太瞭解。”
說完,他又補充道:“但是有一點我可以告訴你,楊柳鎮附近的妖魔是被我肅清乾淨了的,你平時可以不用過多關注,不過........”
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張河笑了笑:“不過若是鎮上有任何的需求,我會幫忙照拂一二的,你不必擔心。”
陸仞感激地點了點頭:“如此,便謝過了。”
兩人一同離開了後院。
來到縣衙前廳的時候,王旻正在堂上審理一起民事糾紛的案件。
陸仞對這些不感興趣。
而且據說王旻是一位公正廉明、備受百姓愛戴的好官。
所以他絲毫不會質疑對方的專業能力。
陸仞站在門口和他隔空對視了一眼,彼此點頭致意之後,便離開了縣衙。
張河跟在他身後,輕聲詢問道:“以後在鎮魔司難免四處奔波,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不打算多住幾天嗎?”
陸仞緩緩向前走著,沒有說話。
張河繼續說道:“對了,你途徑青峰山的話,應該是已經執行完任務了吧?”
“嗯。”
得到肯定的答覆後,張河愣了愣神,眼中滿是驚訝之色。
“據說那可是一頭通靈後期的狼妖,你是怎麼做到將其擊殺的?能不能說來讓我長長見識?”
陸仞沉默了一會兒,簡潔明瞭地說道:“一刀一刀砍死的。”
張河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
他自然清楚這樣的回答意味著什麼。
沒想到眼前這個與他同為四星鎮魔衛的年輕人,竟然已經擁有斬殺通靈大妖的手段!
如此天賦,未來可期!
張河要返回據點,而陸仞則是要出城,同行了一小段後,兩人便分開了。
走在街上,陸仞回憶著剛才在縣衙裡的畫面,總覺得哪裡透露著一絲古怪的味道。
而且.......張河的說法細想之後其實有些站不住腳。
他聲稱燃放訊號的響箭被小孩兒搶走了。
可他明明是去縣衙與王縣令見面閒聊的,為何會隨身攜帶求救訊號?
即便暫且不提這種行為的合理性。
那麼,他一個四星鎮魔衛,獵殺過的妖魔少說也有雙手之數,最基本的警覺和反應能力總歸是有的吧?
身經百戰的初感後期武修,能被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屁孩兒把隨身物品給搶走了?
陸仞一開始沒有選擇當面挑破,可並非代表他對此事沒有懷疑。
而且退一萬步來說,就算張河真的是因為一時疏忽,導致東西被小屁孩兒搶到手了,以他的身手,難道不能第一時間奪回來?
為什麼會縱容小孩兒將如此重要的訊號釋放出去?
他難道不知道這樣做會引發多少麻煩和誤會嗎?
陸仞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可具體問題出在哪裡他又說不上來。
如果訊號不是誤發的,那麼張河發射這個訊號的目的是什麼?
肯定不是故意吸引他到這兒來的。
畢竟自已的行蹤沒有任何人能掌握,張河絕不可能將時機算得那麼準確,剛好在他走出青峰山的時候燃放訊號。
隨著一種種猜測被推翻,陸仞越發覺得此事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張河,究竟在隱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