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宋詞大驚失色。
陳燕君咳嗽了幾下,隨即擺了擺手:“沒事,我已經習慣了——暫時死不了人。”
宋詞氣得牙癢癢:這可恨的拓跋鄭源,好歹也是前輩,居然對晚輩用這種手段!
“小姐,要不我豁出這條老命,殺到拓跋府去,要是他不肯把這事解決了,我就殺光他們全家!”
說這話的時候,陳伯臉上殺氣騰騰!
“沒這麼簡單的。”
陳燕君搖了搖頭,“你就算再厲害,終究也只是一個武夫,頂破天和拓跋鎮海一換一,真對上拓跋鄭源那老狐狸,夠懸。”
“那怎麼辦?我總不能看著小姐你一天天這麼痛苦啊?”
宋詞著急道。
“吐點血倒沒什麼,最噁心的是,拓跋鄭源在我身上做了手腳——現在我一想起那託海子軒,心裡就有種噁心卻又討厭不起來的感覺!”
陳燕君神色冰冷,“我很不喜歡這種感覺,但這種情緒卻又時時刻刻在控制我!”
宋詞嘆了口氣:“我再派點人,爭取儘快找到那小師傅。”
“不過,如果——我是說如果,那小師傅已經離開了金花市怎麼辦?”
陳燕君眼中閃過一抹決然,語氣淡漠道:“簡單,我寧可自殺,也絕不會妥協拓跋家族!”
自殺?
宋詞倒吸一口涼氣,隨即心中苦澀。
堂堂陳家大小姐,居然已經淪落到這個地步了嗎?
……
再說我跟宋雪,來到了美食街。
宋雪拉著我,蹦蹦跳跳地找吃的。
她的臉上滿是燦爛,可愛的笑容。
我看著她,彷彿回到了高中時期。
“吃火鍋可以嗎?”
宋雪歪著腦袋,笑吟吟地看向我。
“行。”
我點頭。
她拉著我去了一家高檔烤肉店。
我頓時萎了。
畢竟口袋沒幾個錢,這種店吃一餐,怕是傾家蕩產也不夠啊?
事實證明我的猜測是對的,這裡隨便一份烤肉,都是五十多起步,最貴的xx牛肉,甚至高達二百元,而且就一小盤子。
“宋雪,我……”
我欲言又止。
“怎麼了?”
宋雪疑惑地看向我。
“沒事,你點吧……”
我乾笑道。
我很想告訴宋雪,這裡太貴了,要不要換一家。
但看到她興高采烈的樣子,實在不想掃興。
算了,待會偷偷找胖子借點錢吧。
很快,烤肉上來了。
本來餓過頭的我,聞著這肉的香氣,瞬間味蕾大開。
我們一邊吃,一邊聊著過往。
本來許久未見,還有些陌生,但隨著話題的深入,彷彿又回到了從前,回到了那個無憂無慮的校園,回到了白色的連衣裙,白色的襯衫,那樣陽光燦爛的夏日。
我和宋雪好了將近一年。
那時候咱們都很窮。
好不容易攢點早餐錢,我們會互相給對方買禮物,請對方吃小吃,一起去看電影,買好看的漫畫書。
那時候真是無憂無慮,空氣處處散發著青春的味道,我恨不得定格跟她相處的每一天。
雖然明知自已難活二十歲,但和宋雪的相遇,相愛,讓我忘卻了一切煩惱。
直到某一天,宋雪告訴我,她要走了。
她家裡做生意發了財,父母要帶她去大城市,住大房子,讀更好的學校,認識更多的同學。
哪怕她想讀完高中再走,但父母怎麼也不肯同意。
我聽後沉默了許久,最後問她是怎麼想的?
宋雪咬了咬嘴唇,說:要不,我們分手吧?
那一刻起,我明白了和她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哪怕我們曾經一起吃著最便宜的泡麵,一起坐在免費的後山上看免費的日出,但命運,註定了我們的分離。
或許是從她家有錢開始,也或許是當時的我,還為自已二十歲的命運擔憂,根本沒有勇氣挽留她。
總之,我們分開了。
我難過了好久好久。
“對不起……”
飯桌上。
二十多歲的女孩,一臉慚愧地跟我道歉。
“這不是你能選擇的。”
我搖了搖頭,微笑道,“人,總要往高處走的。”
“可是,我當時真的很想繼續跟你在一起……”
宋雪委屈地說道。
“我也是,不過已經過去了。”
我笑著往嘴裡塞了塊烤肉。
噴香的烤肉,此刻卻有些苦澀。
買單前,我藉口去廁所,給胖子打了個電話,好說歹說借了兩百塊,想著應該是夠付款了,結果出來的時候發現宋雪正站在前臺買單。
“你怎麼買單了啊?”
我有些埋怨。
宋雪嫣然一笑:“下次你請咯。”
“成。”
我點頭笑了笑,只是當我看到賬單時,笑容卻瞬間凝固。
這一餐,足足吃了七百多塊。
而胖子借我的,加上我身上的,一共也不過才五百多。
我即便想買單,也根本買不起啊!
這一刻,我心裡無比失落。
不僅僅是痛恨自已的無能,這麼大了,連個幾百塊都拿不出,更多的,還是面對金錢為上的社會,一種深深的無力。
我想到了之前李玥的傲慢,李勤快的趾高氣揚,胡翠花的陰陽怪氣。
當初,如果宋雪家裡沒有發達,會不會我們還在一起呢?
我搖了搖頭,打消了這個可笑的“如果”,馬衛國曾說過,這世上就沒有如果,永遠不要抱怨命運,怪就怪自已不夠強大。
飯後,宋雪兒接到了一個電話,是她男朋友打來的,要她去酒吧嗨皮,雖然我大概猜到她已經有男友,但得知這個訊息心頭還是一顫。
宋雪兒問我去不去,我婉言謝絕了。
分別前,宋雪找我要手機號,我本來不想給,但一想以後就當朋友了,便把手機號給了她。
“再見啊,馬飛!”
宋雪笑吟吟地坐上車離開。
這個笑容,依舊和當初一般,乾淨,純潔。
而我卻並不知道,這一次分別,下次再見到她,卻是陰陽兩隔。
……
回到出租屋。
我剛掏出鑰匙開啟門,就聽到裡面傳來一陣陣怒吼聲!
只見胡翠花帶著幾個大漢,正包圍在石頭面前。
這些大漢正咬著牙,抱手的抱手,抱腿的抱腿,勒脖子的勒脖子,似乎想要教訓石頭。
但任憑這些大漢們怎麼用力,石頭依舊穩如泰山,一動不動。
旁邊的胡翠花氣得不行,指著石頭道:“你不走是吧?好,那我報警!”
我立刻衝上去,質問胡翠花什麼意思?
胡翠花看到我來了,衝我咧嘴一笑:“小馬,你來得正好,我這房子賣給了一個大老闆,他要把這裡做成酒店——現在我就要開始裝修,麻煩你帶著這大塊頭,一起離開好嗎?”
“你……你現在就要趕我走?”
我目瞪口呆。
“什麼趕?別說的這麼難聽嘛,反正你也欠了兩個月房租,我現在讓你走,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胡翠花撇了撇嘴:“另外,看在都是鄰居的份上,房租你就不用還了——你呀,快收拾行李,和這大塊頭一起走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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