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風波
“這位姑娘這塊料子是我家小姐先看上的。”湘雲皺眉道
紫衣女子身旁的婢女一臉不屑開口道:“這塊料子在我家小姐手上,你說你們小姐先看到的?真是可笑!”
湘雲有些氣腦““我家小姐正要拿,誰知道你們從哪跑出來的,拿了這塊料子。”
“這位姑娘,這塊料子的確是我先看到的,能否請姑娘割愛。”楊姝和氣地同紫衣女子說道。
“杜小姐這料子我們只剩下這一匹了,的確也是這位小姐先看到的…”小翠向杜玉晴說道。
“我們可以為您預定,下次貨一到我們就為您送過去,您看怎麼樣。”
杜玉晴是她們這的常客,她不敢得罪,楊姝她們剛也定了不少料子,必不是普通人家,眼下她是誰也不好得罪。只能打著圓場。
杜玉晴揚起手,一巴掌甩在小翠的臉上,小翠被這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打得連連後退,臉上肉眼可見的紅腫格外明顯。
杜玉晴冷冷地笑了,顯露出不耐的神情“你算什麼東西,我杜玉晴看上的東西豈有讓出去的道理。”
四周來往的人被這一動靜吸引,都湊過來看熱鬧。
“你怎麼還打人呢?”湘雲手快扶住了小翠,才讓她得以沒有倒下。
“你是個什麼東西,不過一個小小的下人,也敢教我做事?”
楊姝有些不悅:“這位姑娘若是真想要這塊料子讓與你就是,何必動手打人?”
“姑娘,沒事吧?”
“多謝小姐,小翠沒事。”她的聲音有些哽咽,強忍著眼中的淚水。
“這人誰啊,這麼不講理!”
“能在這買東西的人非富即貴,還是不要招惹的好。”
一時間七嘴八舌議論紛紛好不熱鬧。
“不過是個下人,打便打了。”杜玉晴囂張至極絲毫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裡。
杜玉晴將料子往小翠身上一扔“將這料子包起來,一會派人送到我府上。”
“請杜小姐向這位姑娘道歉!”
杜玉晴正欲離開,忽的聽見這一番話停下腳步。
“道歉?”
杜玉晴似乎對於這一番話很是震驚,她回過頭瞧著說出此話的人,一襲青衣,脖頸間還圍著一條絲巾。
她仔細打量了一番,臨安城大多官宦人家的小姐們她也見過,瞧著面前的人,完全沒一點印象,她不由地就將楊姝歸入了一些小門小戶的人家。
而楊姝一直在家養病平時也鮮少出門結交,自然她不認識。
“知道這一匹布料要多少銀子嗎?你們這種小門小戶的買的起嗎?”
煙華閣的名聲也算的上數一數二,料子也是些上等的稀罕貨。能在這裡買東西的人身家也定然不凡。
楊姝會心一笑道:“在場的諸位,哪一個不是家財萬貫的,杜小姐這番話是瞧不起在場的各位嗎?”
小門小戶?
買不起?
圍觀的人聽到杜玉晴說出這些話頓時炸開了鍋,不少氣憤之人紛紛站出來。
“杜玉晴你又是個什麼貨色,不過是嫁了個比自己爹年紀都大的男人,還真以為自己飛上枝頭當鳳凰了!”
人群中一女子紅唇輕啟,捏著手帕,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
“你!”
杜玉晴一時間滿臉緋紅,手使勁攥著衣角,眼神直勾勾的瞪著開口嘲笑她的女子,嘴唇輕顫。
她的確嫁給了四十多歲的男人,這在臨安並不是什麼秘密。
杜玉晴的爹為了巴結新上任的京府通判將她嫁與他段申當續絃,她家只是個小小的地方知事,段申雖然四十多歲但也是個六品官。
因為這件事杜玉晴也遭到不少人的恥笑,就連曾與她交好的人也疏遠她。
“哈哈,原來是老牛吃嫩草啊!”
“我道她家多大的權勢呢?這麼囂張跋扈!”
“誒!好歹說人家也嫁了個六品官呢!你嫁的了麼?”
“哎喲~我可沒這福分呢!”
眾人你一言我一句,杜玉晴面紅耳赤面上夾雜著難堪和憤怒,恨不得找個縫鑽進去。
這時周笑笑聞聲趕來。
“蓉兒!”
“我來晚了,你怎麼樣?沒被欺負吧?”
楊姝道:“我沒事。只是這個小姑娘被打了一巴掌。”
周笑笑順著她的眼光看去,只見小翠的臉上已經可以明顯地看到那五子印了,瞧著真是觸目驚心,可以想象那人是下了多重的手。
周笑笑道:“杜小姐家裡耍耍威風便罷了!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容得你這樣撒野!”
“說話做事之前也先看看,不是所有人都是你能惹的起的!”
“周小姐,楊二小姐!”
遠處傳來聲響,聽著是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
“兩位小姐光顧本店,有失遠迎,妾身來時已知其中緣由,此事交與妾身來處理。”
來人穿著一身織金飛鳥染花長裙,盤著婦人髮髻,頭上撇著簡單的珠花,顯得十分端莊大氣,這人正是煙華閣的掌櫃江萍。
圍觀人群見到江掌櫃的親自相迎,不由地猜測起兩人的身份。
姓周的大戶人家在臨安不算多,能讓煙華閣掌櫃如此相待的沒幾個,這人莫非是…
大理寺少卿周震陽之女,
另一女子姓楊且與周家交好,那邊只能是戶部尚書楊家了!
江萍也是剛得到小廝傳來的訊息,得知來的人竟然是東家未過門的妻子!
幸而還沒發生什麼大事,不然東家怪罪下來她也難辭其咎。
杜玉晴也猜到兩人身份眼看情況不妙,知道自己也是踢到鐵板,惹上了不該惹的人,蹭沒人注意她正打算悄悄離去。
“杜小姐!”
江萍開口叫住了她。
眾人皆看向杜玉晴,這下她也不能悄悄走了。
“杜小姐此番將我煙華閣攪得一團亂,就想一走了之嗎?”
杜玉晴驚慌道:“不然你還想怎麼樣!”
楊姝道:“請杜小姐向小翠姑娘道歉。”
“對!道歉!”眾人紛紛附和。
“道歉!”
聽著要她道歉的聲音越來越多,迫使她不得不低頭。
“對不起……”杜玉晴的聲音雖然極小。
說完這句她便帶著自己的女使落荒而逃。
逃竄的身姿還引得眾人鬨堂大笑。
小翠哪見過這場面,一個官婦向她道歉!
江萍對眾人道:“從今往後我們煙華閣將不對杜家開放!今日平白叫大家看了我煙華閣的笑話。為表歉意,今日所有商品皆五折出售!”
“五折!”
“那還不得多買點!”
眾人一鬨而散,席捲著各個櫃檯前的商品。
江萍派人遞上一袋銀子,交給小翠。
“小翠啊,今日你受委屈了。”
“這十兩銀子你收下,今日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多謝江掌櫃!”
“也多謝兩位小姐替我討公道。”
楊姝道:“此事本就因我而起白白連累你捱了這一掌。”
她很是過意不去,命湘雲又拿了十兩給她。
小翠抹著半掉的眼淚看著手裡的二十兩,連忙向幾人道謝,拜別幾人後離去。
“今日發生了這樣的事,讓兩位小姐受驚了。”
“兩位小姐今日在店裡買的的衣服料子,我們一文不取,皆送給二位,權當妾身賠禮道歉了。”
“那怎麼能行!一碼歸一碼,況且我買了那麼多。”
周笑笑一下買了許多,聽到江掌櫃說不收錢頓時還有些不好意思。
江萍輕笑:“周小姐不必擔心,此番對於煙華閣來說並沒什麼大的損失,兩位小姐安心收下便是。”
畢竟楊姝不久之後也是她的東家。
江萍如此說了,兩人也是不好再推脫。
楊姝朝著江萍行禮“那便多謝江掌櫃了。”
“聽說小姐要找做荷包的料子,我這有幾件稀罕貨,也許小姐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