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先冷靜一點,別自已嚇自已,四劍說的對,讓他先進去看看情況再說。”
四劍將人交給新桃,一刻不敢耽擱,趁人不注意從一處矮牆上翻身一躍。
“小姐,我們在這太惹眼了,先去那邊的茶攤子上等吧!”
新桃扶著失魂落魄的宋昭芙到了茶攤上,小攤販見她生的貌美,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麻煩給上兩碗茶。”新桃用身體將那人的視線擋住,後悔出門太急,沒給小姐戴上幕籬。
宋昭芙無暇顧及這些,等四劍等的心急如焚。
片刻後,四劍出現在巷子口。
“四劍!”
四劍朝她們走過來,臉色有些凝重。
“我見到宋二老爺了。”
“我父親怎麼樣?”
“他和宋大老爺還有宋大少爺都被關在縣衙大牢裡。現在天還亮著,我只敢趴在房頂看。我聽看守的衙役說,宋二老爺吃了豹子膽,敢到縣衙行刺知縣大人……”
“不可能,這是汙衊!”
“我也去看了孟知縣,他確實還在昏迷不醒。”
宋昭芙不信“這不對,我父親一介手無縛雞之力地弱書生,他怎麼可能做出行刺的事。是孟……”
新桃連忙將宋昭芙的嘴巴捂住。
“小姐,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宋昭芙卻不打算藏著掖著,匆忙之間,計上心頭,她高聲喊著:“我就是絞了頭髮去當姑子,也不會嫁給姓孟的變態!”
那茶攤的老闆平日最愛聽八卦,他做的這個生意就是道聽途說,給攤子上的客人逗個樂。
這一耳朵,可聽見了不得的大八卦了。
“小姐,您冷靜點!”
“我沒法小聲,我阿爹,伯父,阿兄皆因我入獄,如今生死未卜,我冷靜不了!嗚嗚嗚……”
這般反常的舉動,新桃要是再看不出來她家小姐是在做戲,就是個傻子了。
“我苦命的小姐啊!”
主僕二人這就演上了“實在不行,咱們就去江南道告他一個強娶民女不行,陷害忠良,徇私枉法!”
四劍瞧這陣仗,在一旁附和道“對,不可能沒有一個說理的地方。”
三人就差敲鑼打鼓地將老百姓引過來了。
不多時,縣衙門口就圍滿了人。
“哎呀,這麼漂亮的小姐,怎麼哭成這樣?”
“誒,你還不知道吧!咱們這個新來的知縣老爺,可虧了先人了。”
“怎麼說?”
門口的嘈雜引得縣衙裡的衙役們不得不開啟大門來看看是怎麼回事。
一開門,見門口圍滿了老百姓,都嚇了一跳。
“幹什麼幹什麼!”有兩個年長些的衙役罵罵咧咧地上前驅散人群。
最後看到臺階上坐著一位淚美人,皆是一驚。
“就是他們,強娶我家小姐不成,便將我家老爺關起來了,這哪裡是縣衙,分明是土匪窩!”新桃抓住機會,跳起來就朝其中一個衙役掄了一拳頭。
那衙役被打懵了,一時還沒反應過來,接著不知道是誰帶頭朝衙役扔七爛菜葉,石子,臭雞蛋等等物品。
打的衙役抱頭鼠竄。
宋昭芙繼續喊“各位父老鄉親,新來的知縣大人昨日與男子廝混被人發現,為了掩蓋其醜事,竟在今早派了官媒上我家去提親,我父親得知其醜事,哪裡肯將我推入火坑,便來縣衙同知縣理論。”
“誰料,這進去就沒出來。嗚嗚嗚……”
“這裡可是縣衙,容得你在此胡攪蠻纏,信口雌黃?”
一個衙役高聲呵斥道。
宋昭芙反問:“那請問您,我父親如今在哪兒?”
“我不知道!我念你一個女子,暫不追究,你若還不走,就別怪我們不懂憐香惜玉了。”
“好好,今日我就是撞死在這裡,也不叫你們如意。只願,以我之軀,換整個昌瑞城好女兒一片安寧!”
宋昭芙說完就朝離得最近的一根柱子上撞過去。
“小姐,你莫做傻事啊!”
新桃沒料到,宋昭芙真的撞柱了,嚇得癱倒在地。
幸好四劍越過人群拉了一把,宋昭芙的額頭只滲出一絲血跡。
新桃爬過去,哭著撕心裂肺“小姐,小姐,您怎麼這麼傻啊!”
四劍也懵了,不是演戲嗎?
宋小姐怎麼真的撞柱了。
這下,圍觀的人忍不住了。鬧哄哄地將衙役給圍住。
“你們快帶你們小姐去找大夫醫治!”
一個好心的大嬸拿出帕子給宋昭芙擦拭血跡,見新桃只顧著哭,趕緊提醒道。
四劍這才反應過來,將人背起來,拉著新桃:“走,去找大夫。”
“太可憐,今日逼死一個宋小姐,明日不知道又要輪到誰家!”
人群中,已經有不少人對這事憤憤不平。
“世風日下,道德淪喪!我在昌瑞城生活幾十年沒出過這種事!”
“那是有李家壓著呢!”一人小聲嘀咕。
“這新來的知縣什麼來頭,怎麼如此霸道?李家也不管管嗎?”
“朝廷這是派的什麼狗官!”
“不知道啊,走,咱們去李家門口求李家老爺們出來主持公道!”
“走,走!”
剛剛被圍起來嚇得抱著頭蹲下的衙役,見人都朝李家去了,大喊一句“糟了。”便往縣衙後院跑。
孟德文是真的受傷了,但不是宋老爺傷的。
他是因為昨日的事情被上頭派的人責罰,右肩被刺傷,今日那宋濂來找他理論,他故意刺激宋濂,惹得宋濂拔劍相對。
他趁機握住劍佯裝被刺傷,等守在外頭的衙役進來,他再假裝暈倒。
宋濂和等在外面的宋清父子倆自然被當場抓了下大獄。
四劍直接揹著人送到李家藥鋪,李家藥鋪的掌櫃認得他,嚇了一跳“怎麼回事?”
新桃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沒法好好說話。
“是宋家小姐,撞柱了。人交給你,我回府一趟。”
藥鋪掌櫃連聲點頭,讓小二去後院請坐堂的大夫。
四劍趕回府裡的時候,李頤正在歇午覺。
外頭髮出一點動靜後,青峰小聲在門口說“主子,宋小姐撞柱了。”
他的聲音雖然小,但李頤睡眠淺,院子素來是李府之中最安靜的。
兩人都確定,裡面的人聽見了。
房裡半天沒有迴音,青峰只好對著四劍搖搖頭。
四劍不死心,將耳朵貼在門上仔細聽裡面的動靜。
“咳……”
青峰來不及伸手去攔,四劍已經開啟門衝進去了“主子,您醒了主子。”
李頤沒有理會他,而是對他身後的青峰說“下次我午休再敢來人打擾,我就把你派去西檔。”
“屬下知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