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將慈安宮控制住,不要讓裡面的人亂跑。”
“是。殿下,在宮中的諸位大臣均已控制住,只是還沒有找到皇上的下落。”
“當真能藏。不是說冷宮有一條密道,查過了嗎?”
“屬下這就帶人去查。”
南將軍大步入內,
“殿下,所有羽林衛與禁軍已經全部控制住,反抗者皆就地處決,剩下的等候您發落。”
“全部處決。”
“這…殿下,有的人也有服從之意,只要您拿到玉璽…”
“南將軍。”
“微臣在。”
“全部處決。”
“…是。”
南將軍領命,轉身離開。
齊修遠依舊低著頭,輕輕撫摸著龍椅,也不坐上去。
這個位子,想了這麼多年,可是終於走到這裡,似乎也沒有那麼高興。
他剛剛是真的產生過念想,哪怕不要再前進了,也要護著璃珞。
可是…
他愛的女人,竟在他面前,被這些人害死了。
他甚至想,還要什麼皇位,不如將這些人都殺了吧。
他的父皇,那些大臣、侍衛,都是害死她的兇手。
等到將這些人都殺了,為她報了仇,他再登基,將她封為皇后。
他都沒來得及娶她,可是在他心中,她就是他唯一的妻子。
“殿下,遭了,驃騎大將軍帶兵來了。”
齊修遠抬頭,
“不是讓你們盯好他,你們就是這麼做事的?”
齊修遠提起劍,親自帶著人走了出去。
南將軍已經在指揮著士兵攔住對方。
“多少人?”
“殿下,只有千餘人,不過我們沒有防備,才讓他闖進宮。如今微臣已經調足了人手,殿下放心。”
南將軍回覆後,就親自帶著人,殺入後方。
齊修遠站在原地,看著衝在最前方,已經鬢邊發白的老人。
雖然依舊身手利落,可畢竟年紀大了,不像年輕時那般可以以一擋百。
“外公,你若下馬投降,我可以當做此事沒有發生過,你依舊是我外公,看在母妃面子上,我不會對你如何。”
“閉嘴,你公然謀反,亂臣賊子不要叫我外公。”
齊修遠捏緊手中的劍。
“我會走這一步也是你們逼的。明明我也是你外孫,可你卻放棄我轉投老六,我若不走這一步,早晚都要被你和老六害死。”
“謀反就是謀反,你還要將錯怪到別人身上。陛下和六皇子呢?你將他們如何了?”
“老六已經在我手中了,父皇…”
“殿下,找到了,皇上果然在密道中。”
齊修遠頓住,又開口,
“父皇如今也在我手中了。外公,現在你可以讓你的人停手了。”
齊修遠抬手,侍衛押著齊景帝走了過來。
冕旒已掉,龍袍已破,臉上還有躲藏在密道時所蹭的髒汙,齊景帝模樣十分狼狽。
“逆子。”
齊修遠拔劍,將劍尖抵在齊景帝的胸口。
齊景帝瞪大了眼睛看著胸口的劍,只要再深入一寸,就會刺進他的胸膛。
“逆子,你當朕要弒父?你敢?”
“父皇,就在剛剛,你害死了我最愛的女人。”
“璃珞?”
“父皇,這個位子你坐得也不夠好,還是換人來坐吧。”
齊修遠將劍緩緩推進,鮮紅色染紅了劍尖。
齊景帝厲聲叫道,
“大將軍快來救朕。”
驃騎大將軍自然看到了這一幕,可他被許多人包圍,一時無法突圍。
況且私心裡,他也有些猶豫。
自然,他是支援六皇子的。
自已孫女妙茵又有了身孕,六皇子若能成功繼位,依著他此時對妙茵的上心,妙茵必然是皇后。
可是皇帝正是壯年,若是等他年老駕崩,不知還要多久。
時間久了變數大,即使最終還是將六皇子推上位,皇后的位置卻說不好了。
他們狠不下心做這種逼宮弒君的事,也怕被天下人詬病。
可如果大皇子做了,對他們來說倒是個機會。
一時猶豫,驃騎大將軍在數人圍攻時,又亂了步伐,似乎不敵一般,被人劃傷了手臂。
齊修遠狠了心,將劍收回幾寸,正要給他個痛快。
“叮”
一支箭射過來,直接將齊修遠手中的劍打落地上,甚至震得他虎口發麻。
齊景帝已經閉上了眼睛,可預想中的鑽心之痛竟沒有傳來。
只傳來了利刃相撞,兵器落地的聲音。
齊景帝睜開了眼睛,就看到地上染血的劍和一支箭矢。
齊修遠不敢置信地轉過頭。
南將軍渾身是血地被人踢飛了過來,正落在他腳邊。
而在後方,上萬大軍衝來,氣勢十足。
為首的人,竟是沈辭…
戰場局勢霎時產生變化,被團團包圍的驃騎大將軍也終於衝了出來,被圍住的人變成了齊修遠。
南將軍掙扎著,可傷勢太重,無法起身,只能按著胸口說道,
“殿下,微臣帶人與驃騎將軍的手下糾纏時,沈將軍帶著上萬大軍出現,迅速闖入皇宮,微臣抵抗不得。”
齊景帝也聽到了南將軍的話,雙目放光,
“沈愛卿,你來得正好,快來救朕。”
齊景帝呼救,卻又迅速被齊修遠的人控制住,動彈不得。
齊修遠轉頭看了看四周,身邊只剩下幾個侍衛,他已經被重重圍住。
“沈辭?你怎麼會在此?你不是被南陵與回紇圍住了嗎?”
“是假的。齊修遠,放下兵器吧。”
“你們休想。沈辭,南音還在我手中,你最好別亂動。”
沈辭搖頭,
“我在帶人來承乾殿前,就先派了人去慈安宮,你的人都被拿下了。還有其他大臣,也被救下了。齊修遠,現在你只有周圍這些人了。”
齊修遠環顧四周,拿過身旁侍衛的劍,重新舉起,抵在齊景帝的脖子上。
“我不會投降,今日我若逃不出去,就帶著你們的陛下一起死。”
“修兒,你何至於此,你若束手就擒,朕依舊讓你做皇子。”
“父皇,你說此刻,是沈辭的箭更快,還是我的劍更快。”
“修兒。”
熟悉的聲音傳來,齊修遠轉過頭,韓妙茵扶著麗貴妃出現。
“修兒,我們輸了。你放下劍吧。”
“母妃,我沒有退路,放下劍也是死路一條,這個冷血無情的人不會放過你我。”
“修兒,朕在這麼多將士面前起誓,只要你放下劍,朕一定不會治你的罪,朕願意答應你,賜你封地,你就帶著你的母妃去封地,朕此後也絕不會再追究。”
“真的?”
齊景帝不住地點頭,又微微移開一些,免得被劍傷到。
“君無戲言,這麼多將士都是證人。”
“修兒,你妹妹她…她剛剛在雙方交戰的地方,無人護著,被流箭射中。母妃看到的時候,她已經失去了氣息。修兒,母妃只有你了,現在只要你能保全一條命,其他的都不重要,你放下劍好不好,你表妹和你舅舅都可以作為證人,保證皇上一定會饒我們母子一命。母妃只要你活著。”
韓妙茵摸著微微隆起的小腹,似乎懷孕後,滿懷的恨意也有些消散。
“好。”
架在齊景帝脖子旁的劍緩緩移開。
齊景帝鬆了一口氣。
麗貴妃走上前,韓妙茵依舊緊緊跟隨。
“修兒,來母妃這。”
齊修遠盯著齊景帝,緩緩開口,聲音低沉,
“父皇,我帶你去給璃珞道歉吧。”
齊景帝瞪大雙眼,還來不及呼喊旁人,剛剛挪開寸許的劍就直刺過來,直指胸口,
“不…”
“修兒!不要!”
“噗呲”
齊景帝低頭,鋒利的兵器沒進了他的胸口。
紅色的血花在胸口綻開,並沒有想象中的疼,可是他卻能感覺到,利刃已經穿透他的身體。
齊修遠用力將手中的劍刺進他父皇的胸膛,隨後閉上眼睛,等待著死亡降臨。
可片刻後,他睜開眼睛,自已仍舊完好地站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