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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琴引千葉葉飄紅,酩酊何年一江秋

慕容白回到“薄情館”,讓紫鳶在門口稍等。不一會兒便抱出一隻古琴來。此琴古意盎然,似在漫長的歲月流轉。琴面雕有神獸朱雀振翅,以鎏金勾勒。琴有七絃,天蠶絲混合崑崙寒鐵所鑄,刀劍相加也難以傷及分毫,同理若是操琴者根基不足,撥絃便是萬難,更別說發出聲響。

“師尊,這是?”

紫鳶一眼被古琴深深吸引,兩手虛張著,彷彿已經撫摸到了琴聲,卻不敢去拿。

“此琴原名‘流觴’,是為師當年考學所用,乃百年海柳所制。今日便贈與你了!”

紫鳶一把抱過古琴,笑吟吟道:“謝謝師尊!”

慕容白也不計較禮數,緩緩說道:“你現在功力尚淺,萬不可與人交手。明日我便傳你‘明聖劍法’。若你兩年內無法將劍法化入琴音中,你便不用在武學上精進了!”

一聽是“明聖劍法”,紫鳶全不把慕容白後面的話放在心上,滿口答應道:“是!師尊!”

慕容白見狀,又叮囑道:“琴身內有一劍名‘白虹’,是為師從前佩劍。你若成功便能取出劍來見我!”

“是,紫鳶必定勤用功!”紫鳶鄭重回稟道。

自打當年慕容白與道門一戰,紫鳶便再未見過“白虹”。她現在心中所想只是早日取出劍來一睹風采,暗中下定決心精進。。

紫鳶出門而去,便遇上了前來領罰的李星瑜,兩人皆是尷尬一笑。李星瑜年長紫鳶一歲,如今已有十二,初顯少女體態,風姿綽約已見苗頭,臉上更多一分柔美。

“紫鳶,此番連累你了。”星瑜頷首致歉道。

“不礙事,師尊倒也未責罰我。只可惜沒有幫你遮掩過去。”紫鳶遺憾道。

星瑜輕聲道:“這也無妨,終歸是我不好。”

“小狐狸怎麼樣了?”紫鳶問道。

星瑜露出開心的笑顏,還未及答話,慕容白的聲音便從“薄情館”內傳了出來。

“星瑜進來!紫鳶你還在此作甚?”

紫鳶一聽慕容白呵斥,便往“來儀閣”跑去,途中還不忘回頭叮囑李星瑜道:“早點回來。”

李星瑜入了“薄情館”,當即跪下請罪。慕容白卻在看書,她也只得跪著。快到了用晚飯的時候,慕容白方才伸起身問道:“星瑜你知錯沒?”

李星瑜強忍兩膝發麻,顫顫悠悠道:“星瑜知錯,請師尊責罰!”

“若你師父沒意見,你便把那畜生安置在‘來儀閣’吧。”

李星瑜高興道:“謝師尊!”

“此事還要你師父做主,你回去吧!”

“師尊,那您如何罰我?”李星瑜誠懇問道,心想便是罰上去了也值了。

“我罰也罰過了,還罰什麼?罰你是因你欺瞞師長,讓你如願是看你在你一片仁心。你且記住,日後行善多與大家商量,不可任性而為!”

慕容白深知這名弟子性子柔弱善良,無時無刻不予以匡正。李星瑜雖是單純卻並不蠢鈍,當下磕頭道:“師尊教誨,弟子銘記!多謝師尊。”

趙清月與紫鳶在“來儀閣”枯坐多時,兩人均是憂心李星瑜。趙清月與慕容白同歲,李星瑜便是他第一名弟子。她雖不是李星瑜座師,但對這個弟子非常關愛,儼然幾分母女之情。

“怎的還不回來?我便去找這慕容白,罰得有些過了!”趙清月言語中頗為不快,竟起身要去找慕容白理論。

趙清月還未出門,便撞上了氣喘吁吁跑回來的李星瑜。

趙清月怒道:“你這孽徒還知道回來!此番受罰可老實了?”

偏偏此時李星瑜懷中探出一張毛茸茸的小臉,好奇的小眼睛可憐地望著趙清月。

“師父...我...”李星瑜不知如何開口。

“慕容白這...你便將這小傢伙安置在院中吧!”趙清月嘆道。

“還請師父給它取個名字!”李星瑜高興地拉著趙清月的手說道。

“你我名中各取一字給它,就叫‘星月’罷。走!我們吃飯去。”

趙清月說罷,三人一齊去了偏殿用膳,席間不時傳來一片歡聲笑語。

順平二十五年九月十一,景湖已是一派秋容。附近高山上的楓葉已經紅透了,像一片野火。這景象倒映在景湖中,靜怡的湖水猶如染紅了一般。景湖湖心有座小島,到秋冬兩季水位下降時便會冒出來。如今快到重陽,長在小島的水杉根部都露了出來,小島的溼泥也曬乾了。

慕容白這五位徒弟自入暑後都精進起來,也不知是不是興趣使然。慕容白念諸弟子辛苦,決意讓他們放鬆身心。於是重陽那日,他命雲生備上了美酒佳餚以及木材燃料,帶著趙清月及諸弟子去了湖心島賞秋。

一行人上了島,陳平、李睿兩位弟子便幫著雲生修整地面,紫鳶與姬輕水幫著李星瑜擺放各種用具。慕容白看著弟子們一片和睦,甚感欣慰。趙清月因職責所繫,許久沒有遊山玩水。她此刻也活潑起來,對慕容白說道:“師兄素日就少來我處,今日需得多飲幾杯!”

慕容白笑道:“既是重陽佳節,我必不會讓清月師妹失望!”

打理好了宴樂之處,慕容白與趙清絕在北面相對而坐,其餘弟子坐在南面。

慕容白舉杯道:“今日不論尊卑長幼,大家縱情享樂便好,切不可多禮!”

眾徒答道:“多謝師尊!”

趙清月拘謹多年,好不容易能得輕鬆,當即端起酒杯,笑道:“叫你們不必多禮,何必言謝?大家先飲此杯!”

說罷,趙清月一飲而盡。眾徒望向慕容白,見他不以為意的隨著趙清月喝了,便一齊笑著幹了此杯。

慕容白早命雲生備下了酒令,並讓其作監酒。行酒令時,若是誰答得不好便要飲上三杯。

陳平、李睿二人平時疏於詩詞,輸上兩輪便有了醉意。到了第三輪,慕容白便停了酒令,命二人作舞助興。

陳平年方十五,李睿虛長一歲,卻都長得是魁梧。陳平抱拳言道:“我不擅舞,我便用鐧舞上一曲可否?”

眾人皆允,李睿便自請對舞,博得滿堂叫好。

兩人回船上取來兵刃,演將開來。

鐧若游龍,劍若飛星,紫鳶看得如痴如醉。她一時技癢,便抱出琴來。

“我也來吧!”李星瑜咯咯笑著,坐在了紫鳶身旁。

兩人對視一眼便知默契,一支“破陣曲”殺將出來。場中二子頓感身處萬箭之中,舞得更是氣勢磅礴。

姬輕水不願單獨落在一旁,便歌《秦風.無衣》道: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慕容白連飲三杯,擊節讚歎道:“我有這些個弟子,夫復何求!”

待五人演罷,慕容白笑道:“平日都是我們兩位老師考較你們,今日我們也作一曲一舞助興吧!”

趙清月藉著酒興撒嬌道:“你倒是好雅興,卻是難為了我!”

慕容白恭維道:“我‘考學’那年的舞魁師尊曾評價其不凡,卻言師妹將來必勝過她,想來師尊不會欺騙我。我便為你作一曲,也請君為我一舞。”

趙清月心想:為我所作這是何意?當下一臉嬌羞。所幸她本就飲了不少酒,臉色潮紅下倒無人能看出破綻。

趙清月在商清絕門下本就對慕容白仰慕已久,並不知商慕二人之事。現在趙清月早已到適婚之齡,本就懷春,遑論兩人還共育一徒。

但這慕容白並非多情之人,只怪名士風流。趙清月之舞技他早有耳聞,今日一時高興過頭便想一睹為快。

“師兄我去去就回!”

趙清月言罷施展輕功,掠水而過,猶如仙子一般,臉上更添一絲嫵媚。不到半炷香功夫,趙清月穿著一身鮮紅的羅衣回來了,略施粉黛,更是動人心魄。

慕容白打趣道:“你如此慎重對待,倒顯得我誠意不夠了,如此我便自譜一曲吧!”

趙清月淺笑不語,面朝慕容白坐下,右手甩起長袖搭在肩頭,左手輕輕託著臉頰注視著操琴人。

慕容白也不耽擱,便用紫鳶的琴起了一“角”音。他隨即見到楓葉搖擺,想起趙清月離教廷已久。便將音色緩轉,有一股悲涼之意。趙清月此時便舞動起來,芊芊細腰如風中柳葉,紅色的身影如同在空中飄蕩,一臉楚楚可憐之態,恰到好處。此時山風吹動,遠處湖邊紅葉撲簌簌的落在了湖面上。山中的紅、水中的紅、趙清月的紅真是美絕、妙絕、悽絕。

趙清月師承商清絕,舞藝身姿皆神似座師。慕容白不覺憶起當年“美人靨”中那舞。唸到深處,琴音不覺變得有相思之意。弟子們情竇未開,就算聽出來也想不明白,趙清月倒是身形一滯。但她舞藝超群,不知不覺消去破綻,心中卻是小鹿亂撞。慕容白沉浸其中,只當是趙清月隨性所做,並未感到異樣。

“好!”一曲舞罷,徒弟們紛紛讚歎道。

慕容白這才回過神來,說道:“師妹舞藝果然冠絕天下,今日一見足以告慰平生!”

趙清月笑靨生春,笑盈盈地走到慕容白麵前,羅袖裡兩手卻緊緊握在一起。她低聲道:“師兄見笑,以後你若要看,到‘來儀閣’來便是了。”

慕容白想到自己情路坎坷,沒有答話,只是又飲了一杯。趙清月便與他斟酒,忘卻了自己身份。如此飲一杯便斟一杯,竟把慕容白灌醉了。

趙清月擔心慕容白著涼,便吩咐雲生生起了火來。她自己坐在慕容白身旁,讓徒弟們自行玩耍。

此情此景紫鳶看在眼中,竟不知不覺摸到了情愛的苗頭。兩年前她偷聽商清絕和慕容白對話時,對情愛之事並不瞭解。如今此情此景,她想起自己從小便無人常伴,平日所願無非常伴師尊左右。趙清月彷彿隨時會奪她師尊去,以後師尊必定少陪伴自己的。由此,紫鳶悶悶不樂,自己飲起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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