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上官飛雲一行人走出飛虎嶺,道路漸漸變得寬敞平坦,這地方離前面夷陵州城大約不到四十公里,速度快的話,估計一個時辰左右就到了。
南宮虎駕著三套馬車開始加速向前疾馳,“七狼八虎”們緊隨其後,策馬飛奔...
眾人抵達夷陵州城北城門的時候,幸好城門還沒有關閉,守城門的官軍們正在三五成群的閒聊著,他們之間相互嬉笑著、怒罵著,時不時還打鬧幾下,這些守軍散漫的軍紀和土匪部隊有一比。
守軍頭領看到南宮虎一行人來到近前,隨即招呼十幾個正在閒聊的軍士擋在眾人的馬前,
“來者何人?幹什麼的?”守軍頭領高聲喝道。
“軍爺,我們是鶴雲州官差,有緊急任務在身,請行個方便,讓我們進城...”南宮虎笑容滿面的回應。
“鶴雲州的官差?深夜至此,有緊急公務?嘿嘿嘿,什麼官差?唬誰呢?我看你們像強匪,識相的,趕緊滾遠點,如若不然,抓你們下牢...”守軍頭領色厲內荏的吼道。
南宮虎不急不惱,他笑呵呵的從隨身包裹中掏出二百兩銀子,一邊塞到守軍頭領的手裡,一邊說道“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請弟兄們喝杯酒...”
守軍頭領一看到那二百兩白花花的銀子,頓時,兩隻眼睛都直了,忙不迭地一邊把銀子塞到懷中,一邊滿臉堆笑的說道:“好說,好說,既是公差,那自然是耽誤不得...”
“來人,快快放行,”守軍頭領大聲地對下屬軍士下著命令,
從兩邊迅速跑過來七八個軍士把擋在城門前路中間的鹿砦搬開,南宮虎一眾人等快速策馬從北城門進入夷陵州城裡。
他們選擇在城門口不遠處的夷蒙客棧下榻。客棧雖然不大,卻因地處交通要衝而顯得格外熱鬧。
店內瀰漫著各種旅人的故事和笑聲,與門外的蕭瑟形成鮮明對比。
店家熱情好客,但談及城中的狀況時,臉上難掩愁容,言辭間流露出對當前世態的無奈。
第二天早晨,晨曦微露,天邊泛起一抹淡藍,夷陵州城在這第一縷曙光中緩緩甦醒。
然而,不同於其他城市的清晨,這裡沒有雞鳴犬吠的和諧,也沒有炊煙裊裊的溫馨,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寂靜與無法忽視的淒涼。
街道兩旁,曾經繁華的商鋪多數緊閉門戶,偶爾有幾間小鋪子半開半掩,店主一臉疲憊地守候著,等待著或許不會到來的顧客。
風,從破損的窗欞、門縫中穿行而過,發出嗚咽般的聲音,似乎在講述這座城池的過往與現狀。
難民們成群結隊,或坐或臥於石階、牆角,他們身上的衣物破舊不堪,面黃肌瘦的人們在清晨的清涼中瑟瑟發抖。
有的人緊緊裹著單薄的布片,有的人則用麻袋片簡單披蓋,彼此依靠,試圖從對方身上汲取哪怕是一絲溫暖。
他們的臉上,寫滿了疲憊與飢餓的神色,當然,更多的是麻木與對未來的茫然與無助。
那些難民的孩子們,這些本應在陽光下追逐嬉戲的快樂童年,如今卻失去了童真的色彩。
他們的眼神中,閃爍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麻木與冷漠。
幾個孩子圍在一起,分享著一塊乾硬的饅頭,小心翼翼地掰成小塊,生怕浪費一丁點。
他們的眼神中,偶爾閃過對美好事物的渴望,但很快就被現實的無奈所取代。
而那些老人們,他們曾是家鄉土地上的守護者,此刻卻只能有氣無力的坐在異鄉的角落裡,用蒼老的手撫摸著身邊孫兒的頭,眼中滿是疼惜與不捨。
儘管生活艱苦,但在這些難民之間,仍能發現人性中最真摯的情感。
年輕的母親用自已的衣襟包裹著嬰兒,即使自已冷得瑟瑟發抖,也要確保孩子不受涼風侵襲。
年長的婦人相互扶持,分享著自已僅有的一點食物。
而在一處稍顯安靜的角落,一位老人用粗糙的手指在地面上勾畫著,原來是在教幾個好奇的孩子認字。
隨著太陽逐漸升高,一縷溫暖的陽光穿透雲層,灑在了這片飽經滄桑的土地上。在這微光中,似乎有了一線生機。
而上官飛雲和南宮婉兒一行人等從夷蒙客棧出來,直奔夷陵城曾經最為繁華的鬧市...
大街上,黑壓壓的一大片難民們或是席地而坐,或是緩慢行走,他們的眼神中沒有了對生活的渴望,只有麻木和絕望。
孩子們光著腳丫,在塵土飛揚的街巷中奔跑,尋找著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食物殘渣。婦女們用乾枯的手抱著同樣瘦弱的孩子,眼中滿是無助與絕望。
夷陵城中心的市集,本該是熱鬧非凡的地方,現在卻顯得格外冷清。
幾個攤販勉強支撐著生意,售賣著少量的蔬菜和糧食,價格昂貴得令人咋舌。
難民們圍在攤邊,用手中僅有的銅板換取微薄的生存資源。
交易過程中,沒有討價還價的聲音,只有無聲的交換,彷彿連爭論的力氣都已經失去了。
而在一座臨時搭建的棚戶區,上官飛雲和南宮婉兒一行人等,他們目睹了更為觸目驚心的場景。
這裡聚集了大量無家可歸的家庭,簡陋的帳篷在風中飄搖,彷彿隨時可能倒塌。
棚戶區裡,瘟疫和飢餓是最大的威脅,空氣中瀰漫著屍臭與腐爛物品混合的惡臭氣味,令人窒息。
夷陵城宛如一座人間煉獄,人類的種種悲劇在此不斷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