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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公孫奕

深夜,校園的某個角落。

一個黑衣男子鬼鬼祟祟地掏出一部方塊手機,他四下掃了一眼,確認沒有發現其他人的存在,便熟練地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什麼事?”電話那頭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老闆,我被要求做第二輪元素檢測了,就在明天上午。”

“哦,是被發現了麼?”

“早上只是被檢測出元素異常,其他元素異常的人都能參加元靈學院的面試,我是少數幾個被要求做第二輪檢測的。”

“這樣。”

“所以這第二輪檢測我還能去嗎?”

“去了肯定就暴露了。”電話那頭微微沉吟,聲色綿長地回應道。

“老闆,那我該怎麼辦?”

“你把哪幾塊人造冥石都散播出去了沒有?”

“差不多都搞定了,還賣了個好價錢!”黑衣男子舔了舔嘴唇,那雙細眼中的貪婪與險惡不加掩飾,“對於那些落選的學生來說,比肩元靈使者的力量可是非常誘人的!”

“很好,那明天就帶著那些實驗品一起大鬧一場吧,看看這第一代人造冥石能發揮多少威力,實驗品被殺了的話。你就把冥石回收好,最後找個機會離開學校,會有人去接應你的。”

“收到,我這就去準備。”

電話那頭沒有再回應,只傳來幾聲嘟嘟嘟的掛機音效。

次日上午,元六角樓。

剛吃完早飯的墨詡就被雷淼興致沖沖地拉來這第二輪元素檢測的地方。

此時大致是上午9點,東天之上的太陽正緩緩向高空浮動,並毫不吝嗇地揮灑它那溫熱的光芒。陽光傾撒在這座龐大的高樓上,向西邊拉過一條斜長的陰影,他們二人便是向著這道陰影走來。

他們來到了元六角樓的跟前。這座大樓通體森黑,稜角分明,構築材料未知,大樓的橫截面類似於六邊形,樓高三十多米。表面看上去一共分有六層,從第二層往上,每一層都不見門窗,密不透風,若非有突出的簷角,都難分辨出具體的樓層。與學校裡那些鮮明靚麗的教學辦公樓相比,這座大樓顯然別具一格,透著一股莊嚴肅穆的神秘氣息。

墨詡聽說這座樓是實驗樓,類似生化實驗室那樣的。而此時,這座大樓的第一層安防大門仍然緊閉,也不見檢測教師的蹤影,更別說那位神秘莫測的校長。六個別傳喚的學生中也就是隻有他和雷淼這麼早就來到了這裡,墨詡沒好氣地瞥眼看向正嬉皮笑臉的雷淼。

“老師說好的9點半檢測,現在才9點多一點一個人都沒,你說你這麼早拉我過來幹嘛?你昨天不是還很害怕做第二輪的檢測嗎?”

“嗐,這不是想‘早死早超生’嘛,還以為監測老師也會提前到呢!”

“呵呵,你就裝吧!”墨詡翻了翻白煙,懶得理他。

雷淼反倒有些委屈了起來,他囔囔道:“我裝啥呀,這能有啥好裝的。”

正當二人爭執之際,這座大樓的陰影中又走來了一人。察覺到有腳步聲靠近,墨詡和雷淼同時敏銳地回頭望去,但見一襲白衣的俊逸青年已經來到了他們跟前。

六眼相對,白衣青年禮貌地揮手打招呼道:“早上好,我叫公孫奕,二位怎麼稱呼?”

“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奕公子呀,我叫雷淼,雷動九霄,三水如海!”雷淼率先轉過身來笑臉招呼道,依然是那一番驚天動地的自我介紹。

“雷淼兄這番自我介紹到時別有風趣。”公孫奕不動聲色地笑了笑。

“讓奕公子見笑啦!”雷淼同樣呲著牙笑,隨即搭過墨詡的肩膀,將後者的身子也掰正過來,“這是我兄弟墨詡,有緣相識,還請奕公子多多關照哈!”

他的聲音清朗,雖有逢迎,卻也不卑不亢。在人情世故這一方面,墨詡承認自己不如這個無厘頭的傢伙來得靈活,面對這個世家公子,他只是微笑地保持沉默,並不想多做交流。

公孫奕爽快地回應說:“那是自然,大家都是同學,有什麼力所能及的地方定會盡力鼎力相助。”

隨即,他又有意無意地提了一嘴,“對了,二位也是佳凌的朋友吧?先前偶然有看到你們有說有笑地走在一起來著。”

“哈哈,我們確實是佳凌妹妹的好朋友,倒是沒想到奕公子也認識咱們的佳凌妹妹。”雷淼笑道,眼底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

公孫奕也笑著說道:“那我們確實是有緣分,家中長輩與洛家有故交,所以我自然對佳凌這個洛家千金有所瞭解,也算是他的朋友吧!”

聽到這,墨詡心中微微一動。

果然她也真是某個大家族的千金甚至是公主嗎?初入這個未知的世界便結交到了那些龐然大物的晚輩,墨詡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

“既然二位是佳凌的朋友,那也就是我公孫奕的朋友了。”公孫奕說著遞出了一張藍白色的小卡片,“改天我找個時間請你們到神奕酒吧喝幾杯。”

雷淼接過卡片,見到卡片上印著“神奕酒吧”四個精心勾勒的字型,下方是聯絡電話以及地址,沒有多餘的紋理,整體顯得簡潔而優雅。以公孫奕的尊貴身份,能隨手拿出這樣一張名片,定然不會是給這所謂的神奕酒吧打廣告這麼簡單,跟街道上發傳單的那是天壤之別。

“能跟奕公子交上朋友那可真是我們的榮幸呢!”雷淼語氣平淡地恭維道,他隨手便將卡片收了起來,“有奕公子的面子,這酒吧我們一定光顧!”雷淼此話一出,墨詡就不樂意了,他可沒說自己想去酒吧那種烏煙瘴氣的地方。他瞥了一眼雷淼,出於此時的談話氛圍,他就打消了把後者胡言亂語的嘴縫上的衝動。

“這位墨詡兄貌似有些沉默寡言?”公孫奕忽然將注意力轉向一直不說話的墨詡,偏頭直視後者,帶著某種不容置疑的威壓,那威壓轉瞬即逝,轉為和煦可親的氣質。墨詡也直愣愣地看著他,但似乎並不在意後者的神色變化,或者說可能都沒有察覺到其中的異樣。

一旁的雷淼見狀,又摟過墨詡的肩膀,大咧咧地解釋說:“讓奕公子見笑了,我這兄弟比較靦腆慢熱,多跟他說說話就好啦!”

公孫奕啞然一笑,說:“朋友之間性格有差異很正常,這個我倒是不介意,到時候我們多喝幾杯就熟了。”

“那到時就看誰海量誰養魚了!”

“哈哈哈!”

……

雷淼和公孫奕有說有笑,墨詡覺得他倆倒是挺像一對狐朋狗友,自己卻是有些格格不入。而他沒有察覺的是,後者依然時不時注意著自己,像是出於某種好奇。

公孫奕確實對墨詡有點好奇,在昨天元素檢測之時,他就注意到了墨詡這個沒有發出四核心元素光的特殊存在。前面他耍了一點操控元素粒子的手段去震懾墨詡,要是普通人便會被那隱形的威壓嚇得渾身發抖,可後者卻絲毫沒有異樣的反應。能夠被選來做第二輪元素檢測當然不會是普通人,所以他就對墨詡這個特殊的存在更加好奇了,像是好奇寶寶發現了聽不見落石聲響的深淵,要一探究竟。

不知不覺間,已經是到了上午9點半的時光,除了墨詡、雷淼和公孫奕,還有兩人也陸續地趕來了。一共有六人被選來做第二輪元素檢測,此時已到五人,卻還有一人遲遲沒有出現。

沒有人注意,或者在意。

下一刻,漆黑而沉重的金屬大門緩緩地向上開啟,待那拱形大門完全洞開時,學生們才發現其中赫然站著一位身著黑紋制服的中年教師——就是昨天負責第一輪元素體質檢測的監測老師。

監測老師推了推黑框眼鏡,朗聲說道:“歡迎同學們準時來參加第二輪元素體質檢測。”

“老師好!”公孫奕率先恭敬地頷首回應,墨詡和雷淼以及其他兩個同學也反應了過來,聲色不齊地向監測老師問好。

墨詡向老師問好後,卻是心生疑惑地自語道:“原來監測老師一早就在大樓裡面了嗎?”

“我就說嘛,老師早就到了咋就不能早點開門呢?”雷淼略有埋怨。

公孫奕卻是否定道:“不,老師不一定是早先就到這裡,而是前面剛透過某種手段直接進入到元六角樓的內部,因為元六角樓的一樓大門只能從裡面開啟。”

“哦豁,看來公孫兄很是瞭解嘛!”雷淼笑道。

“略有耳聞而已,雷兄說笑了。”公孫奕也是謙遜一笑。

中年教師聽完了學生們的問好後,點頭致意,隨後他招手道:“好了,你們都隨我來吧!”

說罷,他也不多做停留,轉身便徑直往內裡走去。墨詡他們稍作猶豫,隨即就乖乖地先後跟了進去。待得最後一人進門之後,屋內的感應系統隨即運轉,藏在夾層裡的金屬門板應聲落下,一道道柔和的黃白色光芒也隨之亮起,不給黑暗籠罩起來的機會,便將這片嚴密而整潔的空間完全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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