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想明白了。
那符多半是被老馬施了法,禁錮住了蘇婉,只有撕掉,她才能溜之大吉。
蘇婉見我不出聲有些慌,問我還能幫她嗎?
我讓她放心,一切交給我。
半個小時不到,老馬就回來了。
他第一件事就是去蘇婉房間。
見她沒什麼異樣,這才離開,去廚房燒菜。
我趴在廚房門口,望著老馬炒菜的背影,心緒一陣起伏不定。
老馬真是這樣的人嗎?
他居然跟人販子做了交易……
雖然是為了我,但內心深處,我還是有點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
午夜十二點。
我起床來到了蘇婉的房間門口。
果然,在門上看到了一道黃符。
老馬沒有教過我風水玄術之類的知識,我也看不懂這符上畫的是什麼,管他的,直接撕掉再說。
我墊著腳,將門上的符一把扯掉。
“喵~”
就在這一剎那!
一聲貓叫響起!
緊接著,一個東西如黑色閃電一般,從蘇婉房間唰地一下飛竄而出!
我瞪大了眼睛,這才發現,居然是一隻小黑貓。
這黑貓很漂亮,一身烏黑毛髮光滑如絲,彷彿汲取了天地間的黑暗;兩隻晶瑩剔透的貓眼,猶如璀璨的綠寶石,散發著獨特的光芒,靈動而美麗。
我去?蘇婉房間怎麼會有一隻貓?
應該是野貓吧……
我見這小傢伙很可愛,蹲下身去逗弄它,卻不曾想黑貓突然抬起頭,那雙碧綠色的瞳孔中,一道金光陡然飛射而出,打在我臉上。
“啊!”
我大驚失色,一個屁股坐在了地上。
等回過神來,黑貓早已不見了蹤影。
那道金光是怎麼回事?
幻覺嗎?
我愣住了,但也沒多想,覺得應該是看錯了。
此時,蘇婉的房間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動靜。
我在外面等了好一會兒,卻不見蘇婉出來。
壞了,她不會是睡著了吧?
我有些著急,硬著頭皮推開門,往她房間走。
裡面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到,我摸索著來到蘇婉床邊,小聲道:“婉妹,別睡了,快起來!”
喊了幾聲,沒有回應,我有些納悶,按理說,這麼重要的時間,蘇婉不該睡這麼死吧?
我伸手在床上摸索了一番,頓時心頭一顫!
沒人!
床上居然沒人!
蘇婉,早就逃走了?
不對啊!
我一直站在門口,根本沒看到蘇婉出來,她是什麼時候走的?
雖然十分疑惑,但濃濃的睏意讓我沒精力去多想,無所謂,只要她逃走了就行。
我回到房間,繼續矇頭大睡。
……
第二天是我被老馬的耳光抽醒的。
他站在床頭,怒目瞪著我,問我蘇婉門上的符是不是我撕的?
我心中一驚,沒想到老馬這麼快就發現了,但還是裝作被冤枉的樣子,矢口否認。
“真不是你撕的?”
老馬皺著眉頭,有些懷疑地盯著我。
“真不是我,發生什麼事了?”
我繼續裝傻。
“蘇婉失蹤了!”
老馬陰沉著臉:“這賤貨,運氣還真好……”
我暗暗驚訝,這符果然有門道,一撕蘇婉就逃走了。
一想到再也見不到她,心裡多少有些失落。
可惜,人家終歸不屬於這裡,離開才是正確的。
老馬吐出一口濁氣:“我出去找蘇婉,你去黑河拜你乾孃,後天你20歲生日,生死攸關,我一定要把她帶回來,跟你拜堂成親!”
說完,老馬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這才想起,今天是七天一次拜河神娘娘的日子了。
隨便吃了點早餐,我便出發前往後山黑河。
……
說到河神娘娘,雖然我受她庇護多年,但她長什麼樣,高愛胖瘦,長髮短髮,啥罩杯,我皆是一無所知。
老馬說河神娘娘是高階靈體,除了他,一般人都看不見。
雖然看不見,但我能感覺到她的存在。
每次到黑河跪拜,會有一股陰冷的氣體在我周圍徘徊,就像是冷氣對著人出吹似的;安靜的時候,還會聽一陣詭異的喘息聲。
總之不太舒服,渾身都會起雞皮疙瘩,回家後,有時還會發高燒。
我到黑河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在夕陽的映照下,河流宛如一條金色的絲帶,將天邊的霞光與水面的倒影融為一體,構成了一幅美麗絕倫的畫卷。
我把祭品放好,拿出三根香點燃,插在河岸的鬆土中。
一切就緒,我雙膝跪地,按照老馬教我的,口唸喚靈咒。
十幾分鍾後,四周突然陰風大作,鬼哭狼嚎,本來豔陽高照的天空,這一刻蒙上了一層陰影。
我知道,這是河神娘娘來了。
就這樣又過去了盞茶時間,我感覺睏意逐漸上湧,跪在地上的身體,也開始搖搖晃晃。
就在這時,平靜的黑河,水流突然一下子變得急促起來!
在河水中心,一大片水泡噗嗤噗嗤不斷冒起,彷彿有什麼東西要出來一般。
我驚奇地看著異樣的河水,心裡升起一種莫名恐懼。
“譁!”
下一秒!
水花濺起!
只見一雙蒼白、枯瘦,佈滿了青筋的手,從河水中陡然伸出,接著是一個女人的腦袋,身體……
我目瞪口呆地望著這個不速之客!
這……這踏馬是啥玩意兒?
女人穿著一襲紅色大褂,凌亂的長髮遮住了整張臉,只露出兩隻陰森、空洞、兇狠的眼睛。
她溼漉漉的身體慢慢從水裡浮出,最後兩條腿竟“站”在了水面上,就像是一個沒有重量的泡沫,搖搖晃晃,朝著我的方向飄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