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芸牙齒上下打顫，她喝了一杯熱茶，白氣兒從嘴邊冒了出來，模糊了鏡頭。
“主播，我想問問，我女兒是不是被下降頭了？”
她們陸家，雖然不算根基很深的豪門望族。
但在京城，也算是能說得上話的。
她對之前江城謝家的事情，還略有耳聞。
如果謝家的小女兒是被下了降頭的話。
那不排除她女兒也碰到了同樣的事。
【我感覺一定是被下降頭了，我賭一百包辣條！】
【我倒是覺得吧，她女兒是天生壞種。】
【早戀而已，說天生壞種過了！】.
【沒聽見阿姨說她女兒想殺她嗎？不過我很好奇，她女兒都做了什麼。】
就在這條彈幕發出來的時候，霍凝也剛好喝了一口手裡的飲品。
她沒著急回答陸芸女兒是不是被下了降頭的問題，而是道：“先說說最近發生在你和你女兒身上的事吧。”
陸芸點了點頭，將自己記得的事都說了出來。
“除夕的那天晚上，我怎麼都睡不著，想下樓熱杯牛奶喝，結果無意間聽見我女兒在和她男朋友打電話……”
記憶一點一點倒回到除夕那天，陸芸當時聽見，長相看著很乖巧的女兒，說話時，聲音裡滿是惡意。
“你放心，等那個死老太婆死了，我們家的財產就都是我的了。”
“寶寶，我最愛你了，就是老太婆不同意我們兩個之間的事，我實在是恨死她了。”
“我也想給你買大別墅，想給你買豪車啊，可是老妖婆最近停了我的卡，我連我最喜歡的那幾個包包都沒辦法買呢。”
陸芸渾身僵住。
她無法相信，一向被自己嬌寵著的陸婉玉，背地裡，竟然這麼咬牙切齒地希望她死。
電話那頭的鬼火男說了什麼，陸芸並不知道。
可是陸婉玉說的話，實在是讓她寒心。
當年她生孩子傷了身子，這麼多年，就只有陸婉玉一個孩子。
她給了對方自己能給的最好的教育，最好的衣食住行。
但陸婉玉居然為了一個鬼火男想讓她死？
“寶寶，你等著，那個老妖婆老是說你不好，我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我爸那邊你就放心吧，他最疼我了，只要我幸福，他就很開心了，他並不在意你的出身。”
“哪像那個老妖婆，狗眼看人低。真不知道我爸當初怎麼會看上她，她那個人，勢利眼，滿腦子都只有利益！”
陸婉玉一字一句，全是對母親的不滿和惡意。
全然不提，如果沒有陸芸，她壓根沒有優渥的生活，無法過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
也全然不提她父親林顯要不是遇上了陸芸，也根本無法實現階級跨越。
陸芸希望她將來能接手陸家的產業，並且做一個三觀正常的人。
自然會對她嚴格要求。
陸芸又是失望又是心寒，沒想到女兒對自己竟然有這麼大的惡意。
從那天起，陸芸就發現，自己的噩夢開始了。
她經常會在自己的床上看見毒蛇和死老鼠。
有時候半夜醒來，還會發現女兒拿著刀子，一臉獰笑地站在她床邊。
還有時候，她發現自己常吃的藥被換了。
可是一覺醒來，她又發現，一切似乎都是正常的。
女兒雖然一如既往地叛逆，但對於半夜拿著刀站在她床頭的事情一無所知。
她甚至還能抱著自己的胳膊撒嬌。
“媽媽，你說什麼呢，我雖然很討厭你的獨斷專行，也討厭你總是以貌取人，可是你是我媽媽啊，我怎麼可能會因為哥哥就不要你了呢？”
她說的哥哥，是那個陸芸一直看不順眼的鬼火男。.
“我給你一點時間，你總會看見哥哥的好的。”
“媽媽不答應我和哥哥的事就算了，還在夢裡把我想的那麼壞，我好傷心啊。”
她說著傷心，轉頭就抱住了林顯的胳膊，看陸芸的目光難過又怨懟。
“爸爸，你幫我說幾句話，你看，媽媽把我想的太壞了，我感覺我快要活不下去了！”
林顯聽了這話，便忍不住沉下了臉。
“阿芸，你最近是不是壓力太大了？”
“公司的事情多的話，你就應該早點放手，讓婉玉跟著你學。”“你最近的狀態真的很不好，已經分不清現實跟夢境了。”
林顯越發覺得陸芸過分。
她這個人就是這樣，把利益看得比什麼都重。
身上沾染了一股的銅臭味。
對待伴侶這樣也就罷了。
現在居然連對待孩子也這樣。
“婉玉還是一個孩子，她聽了你這話，該有多傷心，阿芸，你趕緊給她道個歉吧。”
陸婉玉委屈不已地看了陸芸一眼。
她也不說讓陸芸給她道歉的話。
只是低著頭在哭。
陸芸神色迷茫。
最近公司的事情的確很多，難道她真的因此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陸芸到底是和陸婉玉道了個歉。
但是讓陸婉玉進公司的事，她還是沒有鬆口。
林顯眼高手低。
陸婉玉這一點完全隨了她父親。
不僅如此，陸婉玉整個人還特別浮躁，壓根聽不進去任何意見。
陸芸打算讓陸婉玉先沉澱個幾年，至少把性子磨一磨。
不然陸家交到她手上真會玩完！
陸婉玉撇了撇嘴。
“媽媽還真是能屈能伸，說道歉就真道歉了，就是隻是嘴上道歉，一點誠意都沒有。”
陸芸知道女兒的性子，便道：“你想要的那個新款的包包，明天就會有人給你送過來，別生氣了，是媽媽錯了。”
陸婉玉一噎，看了陸芸半晌，最後背過身去，一言不發。
“你明知道我要的不是這個！”
她咬著牙，眼裡的委屈都要溢位來。
林顯也在這個時候看了陸芸一眼，他喝了被咖啡，“阿芸，婉玉現在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還用這些對付小孩的招數打發她，這不太合適吧？”
陸芸面色瞬間不好看。
她瞪了林顯一眼，心道陸婉玉不懂事也就算了，他又擱這裡湊什麼熱鬧。..
他也不懂事嗎？
“婉玉，你想要我同意你和那個不三不四的男人的事，那是不可能的。”
“你現在還是學生，就應該好好抓好你自己的成績，而不是在那裡早戀。”
陸婉玉面色一垮，直接站起身離開沙發，轉身就走。
“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