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陸續入院,其中綠植繁茂,假山綠水一應俱全,貓狗穿行其中添顯生氣,水中錦鯉色彩鮮豔五花八門。
一隻長毛黃狗在三人身邊停下靠近粗糙漢子使勁嗅了嗅,似有所感,當即趴下尾部微翹。
漢子臉色一綠一腳把它踢開,嘴裡更是罵罵咧咧。
黃狗被踢開後嗷嗚一聲委屈地跑開了。
宮老見狀就是一樂嘴角瘋狂上揚,伸手拍了拍漢子的肩頭打趣道。
“仙君莫怪,這小母狗一定是被仙君的絕世風采所折服這才作出如此賤態。”
“呸,你個老不羞一定是故意的。”
“哈哈哈,老了老了對其他事物也就索然無味了,唯獨對打趣仙君這事還是這麼情有獨鍾,你難得來一趟,老夫怎可放過。”
漢子烏黑的眼珠子一轉,心裡默默的想著宮老曾經的糗事,仔細挑選後當即威脅道。
“宮小子,人年幼時五感是最為強盛的時期對吧。”
宮老頭皮一麻,打死不肯接話。
“不說話?嘿嘿,也不曉得是誰小時候掉茅坑裡還吃了幾大口的。”
漢子也不管宮老有沒有接話,反正自已爽了就行。
一旁的小女孩這時非常的給面子,好奇的上前問話。
“大黑伯伯,大黑伯伯,是誰掉茅坑裡了啊,少商都沒掉下去過。”
宮老一張老臉漲的通紅,唉,罷了罷了,連這點愛好也索然無味了,下次再次。
兩人你你一言我一語相互鬥嘴揭短直到院子中心坐下,時不時少商還上前充當捧眼,好不熱鬧。
落座之後,真就一杯粗茶奉上,漢子輕輕抿了一口立馬吐掉。
“我說你這佈局也算是奢華,怎的唯獨這茶這麼難入口。”
宮老不屑的瞥了一眼遠方,悠悠然道。
“喝不慣那些倒灶玩意,一個個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漢子瞭然,也不多問,這凡間的事他不管,他所在乎的只有一個不能稱之為人的人。
“這次來是有件事要你幫忙。”
“何事?”
“給一個人護道。”
宮老一驚,連忙開口詢問。
“你找到他了?”
漢子看了眼正在獨自玩耍的少商,隨後開口,聲音有些嘶啞。
“三百年了,兜兜轉轉苦苦尋覓。”
見老友心願已了,宮老可以說是比漢子還開心,當即準備進屋取酒,蒼老的身子起身起的比年輕人還利索。
“喝一杯,必須得喝一杯。”
“哎,你不戒了嗎,怎麼還藏著有。”
“少廢話,這酒是我親手釀的藏了十多年了,準備給我孫女大婚時候用的。”
“得,真給面子。”
做爺爺親手釀的婚禮用酒此刻卻拿來待客,這可真的算得上是給面了,當然兩人的關係也是極為親近。
不多時,宮老便提著兩壺酒出來,酒壺不大,也就兩隻巴掌大小。
“來來來,我再去端兩盤下酒菜。”
酒剛放下,宮老又轉身進屋。
花生米一盤,滷煮牛肉一盤,簡簡單單,其中滋味卻不簡單,喜事相伴飲水也自得。
二兩清酒下肚,宮老開口詢問。
“人在何處?”
“流雲,觀察了他好幾年,他應該會打算來白鹿書院。”
其實在少江年幼時他便已經尋到了他,默默觀察了這麼多年,就是撅個屁股,漢子也知道他想放什麼屁。
只是世間萬物自有規律,很多事它也不好插手,更何況始終有個人在一直盯著它。
宮老沉吟片刻。
“護道可以,想進白鹿書院,得看他自身。”
漢子對於此事不強求,如若少江自身不夠入眼,那他們就算把一身修為渡給他也無濟於事,打鐵還需自身硬。
“對了,你那不省心的大弟子回來沒有。”
漢子話風一轉,提起了宮老弟子的事情。
“至今未歸,蹤跡也不可知,但他只要一現身,丹霞洲怕是要不太平了。”
宮老提起這個弟子,也是面露憂色。
年大廈早已腐朽,推平再築新樓也未嘗不可。”
漢子沉吟片刻後說了句似乎不相關的話。
宮老輕輕搖了搖手中的杯子,杯中酒水頓時翻騰不已,待平靜時酒水已經不知所蹤,只剩杯底淺淺的一層。
“談何容易,有些東西早已在人的心中根深蒂固,推平之後必遭反噬,更不用提後續還會帶來更為慘烈的代價。”
漢子也不再說話了,有些事他不懂,也和他無關。
“喝酒,喝酒。”
距少江進入塔戒已過去了整整一天時間,此時已是第二天的晨曦初落。
屋內小板凳上少江穩穩當當的坐著,高大的身軀紋絲不動,頗有不動如山的氣勢。
只是那呆滯的眼神和嘴角緩緩下流的涎水著實有些煞風景。
這人在塔戒內雖說是不死不滅,但那一次次死亡帶來的的感受卻是實打實的折磨,以至於少江出來已經過去一個時辰了還是這副痴傻神態。
約莫半炷香後,少江的神色才稍稍有所好轉,低頭忌憚的看了眼依舊靜靜的躺在地上的塔戒渾身打了個哆嗦。
在塔戒的這一年裡可以說是身處地獄也不為過。
強忍著心悸拾起戒指重新戴回手指上,少江只覺得渾身冰寒。
“歸海?”
一年的時間也並非只有引頸受戮一無所獲,長時間的研究還真就讓他研究出了點門道。
這歸海就是他所研究出來的東西之名。
在戒內鎮塔之人有言,入塔一為磨礪,二也可學習諸位鎮塔人的劍道術法。
而想要學他的劍氣,需得先自身研究其中門道,掌握其中執行軌跡。
簡而言之就是我喂招,你自已學著,能學多少完全看自身悟性,自已悟出來的東西才是真正屬於自已的。
就是這喂招的方式未免太過粗暴了些。
除去這歸海,少江還得到了另一樣東西,那是由那位神秘人託鎮塔人轉交給他的。
太衍劍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