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防守類的符篆，大概在二到三級左右，那位同學，你來攻擊一下。”
林恆的個頭最高，看著就擅長幹架，他的手中多了一把長刀，對符篆揮舞過去。
長刀似乎受到了層層阻力，在不到符篆兩寸的地方停住了，無法再進一步，他向後拔，卻怎麼也拔不出來，一時間停滯在那裡。
他不斷將靈力注入刀身，大刀終於有了一絲動搖。
宋年：“這道符的時限不到一個時辰，如果你無法破解它，時限到了，它會自動失效。未催動的符篆儲存按年來算，一旦注入靈力，符篆便開始發揮作用，效用一般按時辰算。”
“幻術攻心智，可是，如果對方不是人呢？如果對方沒有生命呢？比如這道僅僅不過三級的符，你要如何破解？”
宋年讓所有人都前來一試，點人：“你來。”
到目前為止，沒有一人可以破解這低等符篆，徐庭煜不由感慨：哪怕是最低等的符篆，也如此之強。
宋年眼中古井無波，對於這個結果，她並不感到意外。合歡宗的術法，以攻擊精神力為主，優缺明顯，一道低等防禦符就能讓他們束手無策，這是致命的缺陷。她要讓他們認清自己所學，想要專攻一種，獲得一些東西，必定要捨棄一些東西。其他的，必須要靠時間來堆積。九洲唯一算是綜合類的院校、宗門中，只有上瀾勉強到達要求，但上瀾仍有倚重，比如劍修。
大多數同學無功而返，興沖沖地上去，一臉失落地回到座位。
等前一位同學下來了，徐庭煜才走到符篆跟前。他沒有急著去攻擊，而是不用任何力道，摸了一下符篆的紋路。據他觀察，這一道符能夠將己攻擊施於己身，在三級符篆上限內，越強大的攻擊越容易被抵擋。
宋年眼裡已經閃過一絲驚訝。這個小子只是尋常觸控，反而能靠近符篆，看來他已經摸到了一點竅門。
徐庭煜的眼睛，能看到比尋常人更多的東西。在“開天眼”狀態下，他也說不清這是熱成像、非電離輻射或是其他的作用，他能看到這道符裡流動的顏色，它代表著迴圈的能量，顏色越凝實，能量越大。
在摸清楚符篆構造後，他後退一步，盯著顏色的深淺變化，然後靈氣匯聚掌心，握拳，一拳揮去！
“咔——”
金色的字元，開裂了！
一寸斷，寸寸斷，只需觸碰一下，符篆便節節開裂，像無用的灰石一般隨風飄散。
底下響起小聲的驚呼，林恆朝他舉起大拇指。
宋年評價：“你的力量很強，但攻破這道符篆並不是靠蠻力。”
她對所有人道：“符篆生效期間，它裡面的靈氣是迴圈流動的。你們沒有那麼強大的攻擊力，就只能智取。你要感受靈力的波動，何時變強、何時變弱，找準時機，再一擊命中。”
“我宗弟子主要修習的是防禦型別的符篆，你們需要練習第二百九十三頁的符文。當然，這節課既然是講書畫，那麼就從字、畫開始。”
她扭頭對徐庭煜：“你做得不錯，對靈力的敏感度很高，能體悟到靈力的流動。”
靈力的流動？徐庭煜不知道如何感悟，因為他是用雙眼看的。但他不會因此忽略修習對靈力的敏銳——如果有一天他無法用眼睛看到呢？就如紅塵問雪，他在裡面必定是處於不可視的狀態。
宋年繼續講課，誠然，她講的是書畫。這次更多是偏向名人大家、修真界書畫的歷史與發展。徐庭煜幾乎過耳不忘，記的東西很少。
他依葫蘆畫瓢，用毛筆在紙上畫那些看似無厘頭的線條，最後一筆下去，神奇的反應並沒有出現。
符篆果然不是那麼好修的。他已經畫廢了兩道符，正準備畫第三次。
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如果他注入的是魔力會怎樣？
說幹就幹，其他同學也都在費勁兒地練習，趁無人注意他，他讓自身輸出的氣改為魔氣，畫下最後一筆。
一道暗紫色的光芒閃過，他以為成功了，結果整張紙湮為飛灰。
究竟是這些符不具有適普性，還是他的實力不允許呢？這個疑問只能暫且擱置。
今天又是充實的一天，在下午結束之前，他終於畫出了一道防禦符。
這道符只是一級，防禦屬性，對徐庭煜來說是一個重大突破。期間大師姐還給他送過一次糕點，她到主峰辦事，順道來看看他。
明後兩天放假，徐庭煜已經安排好了學習計劃。
林恆湊過來：“兄弟，你放假打算幹些啥？”
“學習、修煉。”
“真無趣。”林恆試圖遊說他，“離合歡宗不遠有一座城，叫戌城，要不要去遊玩一番？”
他想了想，覺得修煉要緊：“多謝林兄好意，我還是不去了。”
林恆攬住他：“我家就在那邊，雖然戌城不在中洲中央，也不靠近皇都，經濟卻是相當繁華。城裡有五湖四海的商人，新奇玩意兒不少。你要是來玩，我請你到我家做客。”
“多謝。”徐庭煜雖想拒絕，這次卻沒有把話說死，“容我考慮一下。反正這周去不成，還有下週下下週嘛。”
“也是。”他拍拍徐庭煜的肩，“什麼時候來記得告訴我。”
徐庭煜其實有些心動，他還蠻想去長長見識的，但是他的修為太低了。當務之急是先提升修為，有自保之力才好出去遊走。
林恆走了，又有人來了。徐庭煜面前投下一片陰影，擋住了他畫符篆的光線。
趙媛禮人如其名，話語客氣，彬彬有禮：“徐霆同學，我們的事兒還沒了結吧？”
徐庭煜不解：“還有什麼事？”
她壓低聲音：“很簡單，你不準把我……的事說出去。”
他點頭：“那是自然。”
很好。趙媛禮滿意了，轉身、抬腳，一縷髮絲勾住了徐庭煜的桌子。
從徐庭煜的角度來看，趙媛禮的頭……似乎有一道縫隙？！這把他嚇了一跳，下意識伸手去扶那欲掉不掉的“兩個頭”。
“啪嗒——”
一頂假髮掉在地上。
趙媛禮精緻小巧的臉上出現瞭如遭雷擊的驚愕，腦袋上露出稀疏柔順的頭髮。
徐庭煜暗叫不好，心中發誓：如果能回聯邦，他一定給趙媛禮帶一瓶魚肝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