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張大娘!
“姑娘,姑娘,快些起了,一會還得進宮呢!”
外面的天還暗暗的,樹枝與小草尖上掛著一顆顆晶瑩剔透的雨珠,昨夜後半夜下起了薄薄細雨,一直下到方才,周圍的氣溫也開始驟降。
才剛十一月打頭,寒冷的天氣就撲面而來了,周圍街道上也陸陸續續多了許多行人。
尚還在睡夢中的楊姝,聽到湘雲的催促,她揉著稀鬆的眼皮半夢半醒般下床洗漱。
隨之她帶了三人進來為楊姝挑選今日要穿的衣物,她選出幾件交與其她丫鬟。
見楊姝洗漱好,便招手喚來丫鬟將剛選好的衣裳一件件展示。
“姑娘看看,這些兒個都是這個月新做的,姑娘還沒穿過,姑娘瞧瞧今日進宮穿哪件?”
楊姝瞥了一眼,打著哈欠道:“今日畢竟是頭回進宮,還是穿的素淨些好。”
她目光一轉,指著湘雲後面丫鬟手裡的衣裳道:“就那件淺綠色的的吧。”
湘雲轉身接過丫鬟手裡的衣裳疑惑道:“姑娘,這件會不會太素了些。”
這件平時穿還好,這畢竟是進宮好歹也穿的明亮一點啊,也能給人些留下好印象。
“初次進宮穿的那麼顯眼乾什麼,還是得小心些,莫犯了什麼忌諱才好。”
秋月轉念一想,好像也對,皇宮不比外邊,規矩也多,要是不小心衝撞了誰就不好了。
“姑娘說的是,是湘雲考慮不周了。”
湘雲拿起衣裳,屏退其她人只留下一個丫鬟,與她一起為楊姝更衣。
片刻之後,穿好衣裳的楊姝坐在梳妝檯前,眼下這麼一折騰,一點睏意也沒有了。
湘云為她盤了個簡單清雅的髮髻,其餘的秀髮半披在身後。
還為楊姝畫了個素雅的妝。
她看著自家小姐精緻的臉龐打心底裡開心,還為經過脂粉描繪過的臉透著一股天然的靈氣。
簡簡單單上妝之後,只覺她家姑娘更像是宛若出塵的仙子。
這不禁讓湘雲想起了一段話: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做好這一切後湘雲忍不住嘆起氣來:“哎!”
聽到身後之人嘆氣,楊姝不禁問起:“怎麼了,大早上的嘆什麼氣?”
“小姐,秋月姐姐回家省親要多久才回來呀?”
因為這件事不好聲張,所以她沒告訴任何人秋月的去向,對外只說是回家探親了。
楊姝捂唇嗤笑:“怎麼?你想她啦!”
平日裡在一起她倆總是吵架,湘雲也是個皮猴子,老是喜歡去惹秋月。
“秋月姐姐走了,都沒人陪我吃飯,聊天了,當然想她呀!”湘雲低著頭撇著嘴,臉蛋紅紅的,不知道的肯定會以為是少女懷春呢。
“怎麼我家湘雲像個沒人要的小媳婦啊!”
她看著湘雲的模樣實在是有趣極了,竟忍不住打趣起來。
湘雲有些害臊:“小姐,你!你從哪學的這些話呀!”
用過膳食後,楊姝一行人前往正堂與母親匯合,結伴坐上去往皇宮的馬車。
數日前清風鎮……
隱秘的山林裡燒焦的小屋旁數十人跪成一排,個個都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侯爺,都怪屬下辦事不力,請侯爺責罰。”為首的年輕男子一身便衣,腰上掛著一把長劍,他單膝抱拳半跪在地上請罪。
站立的男子眸光轉向剛被大火所吞噬的山間小院。
顧懷玉來了有一會了,淡定地聽著苗千戶彙報。
前日才發現李剛的妻兒才被帶走,昨夜便起了火。
這些人真是好手段!
這場大火來的突然。
昨夜他們才徹底搜查完了房間,便在山上留了一人看守,其他人便相約在鎮上喝酒,然後個個都醉的不省人事。
等回來的時候發現已經燒得什麼也不剩了。
留下看守的人也早就不知去向。
“昨夜看守的是何人。”
苗千戶回頭點了一人:“韓成。”這人平日裡與昨夜看守那人很是相熟。
韓成顫顫巍巍走上前來。
苗千戶道:“昨夜那人,你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是。”
“昨夜留下看守的那人叫做何招,十七歲,蜀地人士,家裡人死都絕了。說是來京城投靠親戚,現住在城北那邊巷子裡。他是這個月才進的明堂司,本來這次人物他不該來的,他說想跟著我們出來長長見識,我見他可憐就帶上他一起來了,平日裡他人也很老實,話也不多,我想著多一人應該沒什麼就把他帶上了。”
說到後面韓成越說越沒有底氣。
“大…大人,我就知道這些,多的我也不清楚,我和他也不是很熟,平日也就打個照面的關係。”韓成語速極快,聲音打著顫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他極力的勾下頭,言語間連忙撇清與何招的關係,生怕被連累。
顧懷玉不語,望向燒的一乾二淨的小屋,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不發話,所有人都不敢抬頭。
四周也一片寂靜,溫度更是降到了極點。
“所有人罰俸一個月。”他低沉而嚴肅的聲音讓人生畏。
他的聲音清冷,一身玄色大襖,整個人透出一種生人勿近的疏離氣息。
顧懷玉冷著眼看向韓成:“你帶兩人去何招家裡看看。若是得不到我想要的訊息,你們明日都不用來了。”
最後這句話看似是給韓成說的實際上是對所有人下的通令。
顧懷玉叫身後小廝拿出一卷畫像交給苗千戶。
“這是李剛妻兒的畫像,給你們七日。”他轉身上馬,駕馬離去。
苗千戶一陣心驚接過畫像後立馬開始行動。
他將畫像分發下去,在方圓百里挨家挨戶的問。
六日後……
經過這幾天日夜不息的努力,他們終於在白雲村的小鎮上得到了李剛妻兒的訊息。
“張大娘,您真看見那群人了?”苗千戶不可置信的問。
“嘿喲!俺都和你說兩遍了,這還能有假?”張大娘用著她那地道的方言扯著大大的嗓門,她說的那叫一個繪聲繪色,摘菜的手卻是一刻也不停。
“四天前晌午俺男人在地裡幹活兒,俺去叫他回來吃飯,俺才走到半路老遠就看道一夥人提著把大刀。”張大娘兩手舉著菜在空中不停的比劃著刀的大小。“明晃晃的,可嚇人勒!”
現在她想起都還心驚膽戰的。
苗千戶一聽有戲,激動的他趕緊就從懷裡掏出兩張畫像,他指著畫像上的女子問:“這女子可在其中?”
張大娘放下手中的菜,向著他所指的畫湊近一瞧。
張大娘看著畫像中的女子心急的說:“對!對!就是這個小娘子,那夥兒人還不停的推著她。”她激動站了起來,一使勁差點還把腰閃了。
苗千戶見狀連忙將人扶到椅子上坐下。
張大娘嘴裡還喃喃的說個不停:“俺看人尖,絕對不會記錯的,那小娘子懷裡還抱著個兩歲大點的奶娃娃呢!”
聽著張大娘的描述,苗千戶也更加確定,那應該就是李剛的妻兒。
見事情有了些眉目他接著追問:“您可看清楚他們有多少人?往哪個方向去了?”
張大娘開始回想:“人倒是不多,瞧著有七八個的樣子。”
就是拿著刀怪嚇人的。
“他們一行人往東邊去了,好像是往榮安城的方向。”說著張大娘突然捂著嘴一臉的不可置信:“他們該不會是人販子吧!”
天殺的!作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