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是牛頓的頓剛說出口又有些後悔。
因為他想求的這個卦實在是有點泛泛。
所以他趕緊找補:“主要是家裡父母也催得挺急的,我下意識就問出這個。”
他回頭瞧了一眼廚房的玻璃拉門,薩摩耶後肢著地,前面兩條腿一直扒拉著門鎖,弄得玻璃拉門“嘩嘩”作響。
老牛開啟腳邊的保溫杯隨意喝了一口,擦去嘴邊的水漬後:“我先做個自我介紹吧。”
“我今年33了,年初從大廠辭職,也算小有積蓄。這幾年加班太累了,健康也受了影響,和父母商量後就來了春城。”
他看了一眼來自春城的彈幕後,笑著點頭:“春城生活節奏慢,很適合養病,我現在在一個城郊村落的街道辦事處上班,朝九晚五,別提多輕鬆了。”
老牛站起來,拿著手機在他的新居走了一圈。
他的新家並不大,屋內實用面積約莫六七十平。
硬裝的設計和牆面的色調看得出他的品味相當不錯。
陽臺是坐北朝南的,老牛單手按著欄杆往外眺望:“這房子是我自已設計的,從這裡看出去全是綠水藍天。”
【別的不說,俺是真的喜歡你的設計,晚點私信個聯絡方式,咱們聊一聊。】
【我也,記得分我一個。】
一些彈幕跟著就歪了樓。
這時,觀今開口說話了:“這房子是法拍房吧?”
老牛一愣,視線重新落到螢幕上屬於觀今的那邊。
他回想剛才他的自我介紹,確實沒有透露出任何資訊。
他點頭稱是,納悶問道:“這也能算出?”
觀今笑而不答,又道:“凡觀人面相,基本都先看三停。你的下停生得相當不錯,下停是人中到下巴的部分,你的晚年必定安樂健康。”
老牛將信將疑,緩緩點點頭。
畢竟幾乎所有人都無法保證自已晚年一定會喜樂安康,乍聽到觀今這句斷言,他心裡還是挺受用的。
老牛的思緒還沒完全扯回來,就聽到觀今淡淡說道:“你確實有病。”
老牛聞言,平靜的臉有些裂開。
【哈哈,雖然知道主播老師不是那個意思,但是這句話莫名搞笑。】
“你鼻子準頭有明顯暗紅色點,你脾臟有些不通,且你耳廓耳垂有黑煙環繞,你的腎臟也有些許不好。”
老牛瞬間尷尬起來,直播間螢幕上飛快地刷過一大片“啊哈哈哈”。
試問哪個男人能面帶微笑面對有人對自已篤定道“你腎不好”。
他微微別開臉,不好意思答道:“主播您說的不錯,我以前得過尿路結石,那會老加班,沒休息好,水也喝得少,就……”
老牛現在開始正視起觀今來。
觀今見老牛有些緊張,她開口安撫:“你耳朵大輪廓線條分明,人中深長,眉毛位置生的不錯,總體是長壽之相。”
老牛提起的心終於落下,他鬆了口氣。
他現在心裡卻有些不安:“但我所求的卦象,主播老師您還沒有提到。”
觀今挑眉,老實說道:“在這裡,你的願望少說五年內都沒法實現。”
“五年……少說……”老牛被打擊到了,他機械地重複著觀今的話,“您是說我起碼要單身到40歲?”
觀今點點頭,坦誠道:“運氣不好的話,你可能單身一輩子。”
老牛手裡的保溫杯都嚇掉了:“不、不至於吧!”
他雖然面上不顯,但心裡的怒氣慢慢騰起。
他抿了抿嘴,毫不客氣地說道:“主播您真會開玩笑,我還在盛京的時候,也交往過好幾個女朋友。”
老實說,老牛的外形條件比同齡人都好上不少。
頭髮留得極短,有常年健身習慣,此時穿的那件休閒藍襯衣下鼓囊囊的肌肉若隱若現。
他養的薩摩耶養的結實活潑,透過廚房的玻璃拉門,廚房檯面上整齊地放了各種料理機和廚具,說明他是會做飯的。
老牛有房有車,雖說現在工作薪資不高,但他兼職能賺得不少,他這條件在二三線小城市屬於相當不錯的香餑餑了。
“哦?”觀今稍微往後一靠,她倚在懶人椅上,語氣也毫無客氣,“那今年起你就註定單身了。”
老牛垂眸不語,準備伸手關掉這個直播間,他真是差點信了這主播的嘴。
一個看起來跟大學生差不多年紀的女生,會觀什麼面相!?
簡直是浪費他寶貴的時間。
觀今沒挽留,語氣涼涼:
“你房子陽臺是將就之前房主的設計吧?你蹲下來瞧瞧欄杆下第三面玻璃和欄杆的夾角是不是代表坤位的圖案。”
“你晚點就可以和鄰居打聽到,這房子上一任主人的老婆出了什麼怪事。”
“另外,你這狗也有問題。”
【重頭戲出現了,我開始吃飯了,謝謝電子榨菜。】
【不禁蒼蠅搓手手,期待今天第一口瓜。】
網友聽到“怪事”這一個詞,一時間彈幕都少了很多,都專心等待老牛去驗證。
老牛的手一頓,他敏感地注意到觀今說一開始說的那句話的前提是“在這裡”。
意思是在春城?還是指在這所新居?
老牛的想法開始遊移不定。不過他還是站起身,去了這所房子他最滿意的陽臺。
找到觀今說的地方,蹲了下來。
結果,一枚八卦就真藏在玻璃和欄杆的直角夾角那裡。
老牛瞳孔猛地一縮,但他腦門開始突突疼,臉色也變得不太好看。
觀今見他臉色不對,開口解釋道:“這個在這裡不代表是壞事,只是上一任房主的妻子不太好,就找玄師添了幾筆坤位。你留著也無礙。”
老牛行動力很強,他捏緊手機,立馬換了鞋就下樓。
原來老牛的房子坐落在春城星學區的老城街道。
這裡生活氣息相當濃厚,小區門口的商鋪基本都是賣吃的。
老牛在樓棟單元門口站了兩分鐘就鎖定了目標。
他朝著一個大約六七十的老太太走去。
老牛很隨意地幫老太太拎了菜袋子,看來他平時沒少幫這老太太的忙。
“稅嬢嬢,你又買了這麼多菜,是丁凱要過來吃飯嗎?”
稅瑞芝忙不迭地道謝,她腳邊的小推車都裝滿了,手裡還拎了三袋子菜:“小牛啊,又麻煩你了。”
她擦了腦門上的汗,又歇了一會:“對啊,丁凱晚上要過來吃飯,我準備多做點好吃給他補補。”
稅瑞芝是這個小區的黨支部書記,純屬退休後不習慣這輕鬆閒暇的生活才去做那些。
老牛轉自已的黨組織關係來這邊的時候,就是經了稅瑞芝的手。
而丁凱是稅瑞芝的孫子。
老牛不但輕鬆拎了三袋子菜,還從小推車裡提了一袋米出來夾在自已的腋下。
“稅嬢嬢,我想和你打聽點事情。”老牛也說出他的真正目的。
稅瑞芝右手啪啪拍胸膛:“你稅嬢嬢住在這裡都十幾年了,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你儘管問!”
老牛就直接問了:“我那個房子,之前有發生什麼怪事嗎?房主有什麼不對嗎?”
稅瑞芝瞬間就僵硬起來,她右手都還放在胸膛上。
她立即朝老牛臉上看過來,一絲精明飛快地滑過她的眼底,快得幾乎沒有人抓住。
稅瑞芝只怔愣了幾秒,她反應很快,馬上就反問:“你怎麼突然想問這個?”
這個小區是老小區,一個單元只有七層,沒有電梯。
有老牛幫忙,稅瑞芝很快就回到家裡。
稅瑞芝把東西一放,飛快地拿了一次性紙杯出來,也不容老牛拒絕:“小牛,你坐這休息一下。我倒杯水給你。”
“要說怪事,還是有,而且不止一件事。”稅瑞芝邊喝水,邊嘆氣道:“因為你剛裝修好,還沒完全搬進來,說這些總之不太合適的。”
老牛把手機立在茶几上,鏡頭對著自已和稅瑞芝的手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