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無清有些猶豫不決,平時做起實驗來果斷的他此時卻心有疑慮。
如果真的只是個夢,又怎麼會帶給他這麼深刻的彷彿要刻到靈魂深處的恨意。
如果不是夢……
他無法想象平日裡自己疼愛的妹妹竟然那般可恨。
程無清坐在病床上,指節輕釦在手機螢幕上,略顯蒼白的臉上帶著幾分沉鬱。
“扣扣”,敲門聲響起。
程無清斂了斂心神,出聲道:“進來。”
門從外面被推開來,程薇提著一籃水果走了進來。
程無清臉色更白了,他發現那個奇怪的“夢”帶給他的影響比他想象中大。
看到程薇的第一眼,他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
質問她為什麼,為什麼要那麼做。
可那太荒謬了。程無清用了極強的忍耐力才忍住那即將要脫口而出的話。
“你來做什麼?”
雖然忍住了質問的話,但一張口卻也是不受控制的不耐煩。
程薇往病床邊走的腳步一頓,隨後假裝什麼都沒有聽到一般,笑吟吟的說道:“二哥,我來看看你。”
“我給你帶了水果。”
程無清掃了一眼,那水果籃裡滿滿都是蘋果。
而他,最討厭的水果就是蘋果。
只要他回家,家裡基本不會有蘋果存在,這點家裡的狗都知道,可程薇卻不知道。
一旦沒了“妹妹”這個濾鏡,程無清便發現了很多平常他不注意的小細節。
比如不知道他對海鮮過敏還會勸他吃海蟹。
又比如在他說了他有重要實驗的時候還會一直給他打電話,只為了問他是不是在忙。
以前他只覺得她可愛不懂事,現在想來,哪裡是不懂事,明明是不關心。
程無清越回憶越想笑,嘴角扯動了一下,露出一個難看至極的笑來。
程薇見他笑了,小小的鬆了一口氣。
“二哥,我給你放在這裡哦。”
她笑吟吟的說道。
程無清掃了一眼放在床頭櫃上的蘋果,突然開口問道:“你知道我最討厭吃什麼水果嗎?”
程薇一愣,她是真的不知道二哥喜歡吃什麼水果,便試探性的問道:“香蕉?”
程無清心中升起一股果然如此的想法。
“我最討厭吃蘋果。”
這話一出,程薇的表情果然變了。
她有些手足無措的看著程無清,“二哥,我不知道。”
她低下頭來,掩飾著自己眼裡的疑惑。
二哥怎麼會突然這麼問,難道他知道了些什麼?
不,應該不可能。程薇在心中想到,家裡沒有攝像頭,也沒其他人看到她推他了,二哥肯定不會知道的。
不然肯定不會是這個態度。
想到這裡,程薇又試探性的問道:“二哥,你今天不高興嗎?”
程無清現在不想和程薇說太多,他揉了揉太陽穴,眉宇間帶著幾分頹色。
“你走吧。”
“我暫時不想看到你。”
這些話讓程薇心中咯噔一下,難道二哥真的知道了?
她還想說些什麼,卻聽到程無清說道:“你不走我就叫護士了。”
他臉色微沉,全然不像之前那般溫柔體貼。
程薇雖然不甘心,但也不想在這個時候惹他不高興,只能說道:“那二哥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說完之後,她抬頭看了程無清一眼,這才轉身離開。
在她離開後,程無清偏頭看向那放在床頭櫃上的蘋果,眼眸微閃,拿起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喂,是林教授嗎?”
“能麻煩你幫我檢測一點東西嗎?”
“謝謝,改天請你吃飯。”
————
星河公司內,程念念一忙起來便忘了時間。
等她忙完一看時間,竟然已經下午三點了!
顧景琛給她發了兩條資訊。
【吃午飯了?】
下午兩點,又發了一條過來。
【生氣了?】
程念念沒明白顧景琛這麼問是什麼意思,她有什麼好生氣的,他好像沒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吧?
她眨眨眼,回了一個【沒有】,隨後便收起手機準備去找點東西吃。
程念念起身路過花然的辦公桌旁時突然踩到了什麼東西,她彎下腰來一看,發現是一個被揉得皺巴巴的紙條。
她拆開一看,發現上面只有一句話。
【你忘記你母親是怎麼死的了?】
程念念眼神微凜,敏銳地察覺到這也許和花然的夢想有關。
她可是沒忘記自己的支線任務,蚊子再小也是肉,她說什麼都要把這聖母值降下去。
程念念將紙條收了起來,決定調查一下。
晚上,程念念穿著睡衣坐在電腦前敲敲打打。
她駭客技術不錯,很快從網路上的一些資訊上找到一絲蛛絲馬跡。
花然作為花家名正言順的千金,卻在兩年前與花家決裂,原因不被外人所知。
但程念念猜想應該和花烈,也就是花然的父親帶著小三的孩子回花家有關。
決裂後,花烈暗中打壓花然,讓花然差點露宿街頭。
後來還是星河公司的老闆收留了她,讓她在公司工作,而花烈也不知道為何竟然沒有繼續打壓花然了。
這兩年來,花然一直在星河公司工作,但一直沒有什麼大的成就,每個月也就是跑一兩個商務,讓何丹丹能夠有東西直播。
但星河公司的老闆並沒有因此開除她。
程念念還順手查了一下這個星河公司的老闆,奇怪的是無論她怎麼查都查不到。
這個公司的老闆就好像不存在一般,完全查不到一點蛛絲馬跡。
好在她並不糾結於此,她重點關注的還是花然。
可惜她並沒有查到花然母親的死因。
程念念點選著滑鼠,繼續搜尋著,就連時間悄然逝去也不知道。
直到身後傳來一聲無奈的低音,“念念。”
程念念身體微頓,扭過頭去看向已經洗好了澡換好了睡衣的顧景琛,眨眨眼,小臉上浮現出一抹無辜。
“你先睡?”她說道。
顧景琛臉上帶著幾分無奈,指了指手機,“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程念念茫然地搖頭。
“十二點了。”顧景琛回道,“再不睡覺,念念明天早上就起不來了。”
“還是說……”
他下頜微緊,釦子被扣在最上面一顆的睡衣將喉結遮住,只露出一小片冷白的肌膚來。
莫名性感。
“念念想和我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