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川市，顧景琛看著握著手機指尖卻輕顫著的程念念，心疼的抱住了她。
電話已經被結束通話，在結束通話前傳來了柳為的聲音。
“沒事了，之後再聯絡你。”
應該是沒事了。
顧景琛輕拍著程念念的背，聲音溫柔，“沒事了，已經沒事了。”
程念念沒說話。
她將腦袋埋在顧景琛的心口處，身子依然輕顫著。
雙手垂著，像是沒了力氣。
手機漸漸從手中滑落，在快要從手中掉落之時被顧景琛接了過去。
“柳醫生會解決的。”他溫柔的說道。
程念念依然沒說話。
小手攥住了顧景琛胸前的衣服，指尖繃緊，隱隱泛白。
顧景琛感覺到胸前的一片衣服溼了。
滾燙的，好像要透過衣服將他灼傷。
顧景琛有些手足無措，原本抱著程念念的大手僵硬的抬起，伸到半空中，卻似乎又不知道該怎麼做，只能停留在原地。
商場裡很是熱鬧，人們來來往往，偶有看向他們的視線，又很快移開。
空調開得很足，冷氣從四面八方襲來，包圍著他，也包圍著他。
顧景琛的大手緩緩放下，扣住了程念念的後腦勺。
“抱歉。”
他低聲說道。
程念念終於有了反應。
她抬起頭來，精緻又蒼白的小臉上掛著淚痕，那雙漂亮到極致的瞳眸裡盛滿了淚花。
顧景琛只覺得心臟被一雙手抓緊，緊緊捏住，痛得出奇。
“抱歉。”他重複了一遍。
程念念輕輕搖頭，“不怪你。”
“幸好沒事。”她輕聲說道，儘量讓自己保持冷靜。
“該說抱歉的是我。”她努力揚起一抹笑來，“讓你看笑話了。”
“他們對我來說很重要。”
程念念解釋道，“我在那裡渡過了一段很美好的時光。”
儘管外人無法理解，但那段時間的確是養母死後她最開心的一段時光。
就算是她一直覺得兇巴巴還有點小討厭的柳為，也是那段快樂時光裡的點綴。
她無法想象他們出事後她會做些什麼。
大概會瘋吧。
程念念按住狂跳不止的心口，在腦海中說道：【謝謝你，小九。】
如果不是小九突然釋出了任務，她也不知道葉先哥會突然犯病。
雖然她還不知道葉先哥犯病的原因，但向日葵是葉先哥喜歡的花，他應該會喜歡。
她能做得有限，暫時解決危機之後，接下來便只能看柳為醫生的了。
小九在沉默了兩秒後，才回道：【不用謝。】
【支線任務：阻止葉先傷害柳為（已完成）
任務獎勵：降低100個聖母點。】
程念念聽到這話一愣，這次竟然又降低了100個聖母點？
小九，不，應該說系統判定降低聖母點的標準究竟是什麼？
她原本猜測是幫著顧景琛解決做大做強的麻煩，但無論是葉先哥還是柳為，應該都和顧景琛做大做強沒有關係。
那為什麼這次竟然降低了這麼多聖母點？
程念念將這個疑惑問了出來，卻只得到了小九一句【許可權不足，無法告知】的回答。
聽到這個回答的程念念便知道這是什麼都問不出來了。
和小九聊了這麼兩句，心跳漸漸趨於平穩。
她主動牽起顧景琛的手，揚起一抹淺淺的笑來。
“顧哥哥，我們先回酒店吧。”
顧景琛半垂著眸，胸前溼了一塊，他卻恍若味覺，只從鼻腔裡發出一聲低低的“嗯”來。
程念念拉著顧景琛回到了酒店。
因為哭了一小會兒，她整個人看上去眼眶紅紅的，更添一抹可憐之意。
程念念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拍了拍臉。
鏡子裡的人做出了同樣的動作，眼眶紅紅的，小臉也因為她有些用力的拍打而多了一抹紅意。
有些脆弱，也有些可憐。
程念念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想到。
她努力讓自己的嘴角上揚。
她不喜歡鏡子裡那可憐的自己，這會讓她想到養母離開之後孤苦無依又無助的她。
太過脆弱，彷彿別人一句話便能將她打倒。
她不喜歡那樣的自己，她希望自己是強大的，強大到能夠保護好所有人，能夠讓所有人開心。
嘴角在她努力的牽動下緩緩揚起，有了一絲幅度，彷彿是在笑。
不，她應該是在笑。
“沒事了。”她對著鏡子裡的自己輕聲說道，“已經沒事了。”
放在洗漱臺上的手機螢幕亮起。
甚至都未等鈴聲響起，程念念已經拿起了手機，按下了接聽鍵。
“喂，柳醫生。”她語氣急促，迫切的想要得到某些訊息。
柳為的聲音從手機裡響起，“念念，已經沒事了。”
不同於平時那略微有些調侃和不耐煩的聲音，這次柳為的聲音很是鄭重和嚴肅。
“已經沒事了。”他重複了一句，在她心中留下一道痕跡。
反覆的強調足以在腦海中形成一個概念，柳為透過這樣的方式來告訴程念念，他那邊已經沒事了。
程念念聽著一聲聲“沒事”，緊繃的身子緩緩放鬆下來。
“那就好。”她輕聲道，“葉先哥現在怎麼樣？”
柳為回道：“睡著了，他一夜未睡。”
“是我的錯，我昨天不該讓他的父母和他單獨相處。”
柳為嘆了一口氣，“是我疏忽了。”
“那些人別讓他們來了。”程念念回道。
“你放心，已經將他們拉入黑名單了。”柳為停了兩秒，這才緩緩開口道，“念念，你……”
程念念似乎知道他想問些什麼，揚起一抹淺淺的笑。
“柳醫生，我沒事。”
“我現在病情好多了，你之前不是也檢查過嗎？”
柳為一時間有些沉默。
程念念嬉笑一聲，“而且我老公陪在我身邊呢。”
她往外看了一眼，發現顧景琛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盥洗室門口。
外套已經脫下，只留下那件黑色的襯衫。
襯衫的扣子解開了幾顆 ，露出一大片冷白色的肌膚。
衣服有些凌亂，平添一種狂亂的縱慾感，性張力十足。
程念念一時間有些愣住了，完全沒聽清那邊柳為說了些什麼，只呆呆應道：“好。”
“我要和我老公親熱了，掛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匆忙結束通話了電話，繼續呆呆的看著顧景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