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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華夏亂世

亂世有始便有終,沒有哪個盛世會一直有,亂世也是一樣,總有一兩個人的離開或者出現,會讓世代有所終結。在三國這個即將徹底開啟的亂世時,很多人都有所感覺,那便是三國已經結束了。更沒有人思考,為何當下還有天子的情況下,很多人都不認同這是漢世了。曹操劉備孫權三人,在即將爭霸的時候,突然有一方隕落。而這一方面,還是因為另一個人的死亡。這是個悲劇的世代,那些從隱士到謀士的人相繼死亡,那些從草莽到將軍的人也陸續戰死。但這更是個理想的世代,世家殘存,分佈天下謀求延續,寒門入陣營,企圖東山再起,庶民也有機遇,只要遇到明主便可,平民百姓倒是倒黴了,但人人心中,還是有那份希望!

建安二十四年後期,這是曹操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自己要死了。當年刺殺董卓時的心驚膽戰,當年面對呂布衝鋒時的無處可逃,官渡之戰的烏巢焚香,後方追兵殺來的淡定,赤壁之戰火燒戰艦,敗走華容道,或是涼州血戰,被馬超殺的割須棄袍,都不足以讓曹操覺得死亡的來臨。

而關羽的水淹七軍,讓自己最信任的將軍于禁投降,讓己方戰力新秀龐德死無葬身之地,在曹操如今這個年紀,是真的知道了原來人是會老的,更會怕的。

這些事情,身為天子的劉協已經有了感覺,可心裡並沒有高興什麼,反而覺得若是沒了曹操,哪怕是自己親封的漢壽亭侯,都未必會給自己活路。

洛陽南宮裡,劉協和曹節已經在這裡生活了幾年了,本來覺得無所謂了的生活,卻突然聽到讓自己趕緊回到許都的事情。劉協不想動身,只是覺得你們打來打去也就打來打去吧,我就是不搭理你們,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可來人是曹丕,根本就不給曹丕任何的反抗餘地,是帶著兵馬來的,劉協只能就範。

“三哥,伏壽姐姐,去哪裡了?”曹節深知自己這個三哥的手段,從那個夜晚後,伏壽就不見了,曹節這不僅僅是替劉協問題,也是替自己問的。

劉協此時癱坐在地上,但卻是異常安靜,直到曹節開口說了伏壽的事情,才緩緩的抬起了頭,像一個孩子看父親一樣的看著曹丕。

“那天夜裡,我是來和伏壽談的,可一來二去她不肯,拔了我的刀,在自己身上接連捅了幾刀,我看傷口不深,便自行離去了。”曹丕當下的話,還有誰能夠認?可曹丕當下的話,又有誰能夠不認?

“哎...既然這樣,那就去吧,反正在這裡吃的也不夠,喝的也不好,跟你走。”劉協在所有人的面前,就如同老鼠見到貓一樣,現在這種心態,那就一點的也不反抗了:“等我收拾一下吧,這一次走,也就沒機會回來了,曹節,收拾東西去”

私底下叫曹節,那是私底下,往常在面上,還是以皇后稱呼的。現在這個時候,曹節能看的出來,劉協是自己不把自己當成天子了,那麼自己這個皇后,也自然沒有可能當下去,於是曹節當著哥哥曹丕的面,把皇后獨有的鳳冠給丟在了地上。

“夫君,這洛陽乃是漢世的根,如今有些歹人動了心思,你我也沒有機會了,走吧。”曹節拉著劉協就走,搞得劉協還有些不好意思了:“哎...這亂世啊。”

二人一同走出了南宮,就隨便找了個酒家住著,遂而有所感悟,一絲一毫都彷彿是生活。劉協把半生坎坷,曹節更是年僅二十不到,就嚐到了皇后原來是這樣的。兩個人從原先的敵對勢力,陰差陽錯的成了夫妻,因此站在了一條路上,共同對抗著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敵人的人。

夜深之時,斥候匆忙的從城門外趕來,一入的洛陽城後,便大聲喊道:“襄樊以破,關雲長水淹七軍,于禁被俘龐德戰死,諸位快逃啊。”

這很反常,即便是遇到了這樣的事情,也不能因此而慌張。畢竟天子在洛陽城裡,還有很多大臣也在,這樣什麼話都不說,完全一股大勢所趨的樣子,恐怕是有所問題的。

沒錯,此人正是關羽派來的人,自己名震華夏已經有所時日了,但不見曹操所在的北方,有真正意義上的變化,這讓關羽認為,是不是自己的打法還不夠狠辣,對方還是沒有被自己紛亂住?所以關羽要主動,在一方面尋求成都幫助的情況下,另一方面卻動用了手段。

在曹魏的眼裡,整個蜀漢陣營裡,能稱得上大將的,能作為真正意義上統帥的,並不是留別,而是關羽。

這個出身市井,殺過人做過草莽逃命的人,在沒有任何世家勢力的幫助下,竟然能夠成為魏蜀吳都貼心爭奪的存在。這是個亂世,更是個有理想的世代,關羽威震華夏之前,就足以讓所有人都為之傾心,這威震華夏之後,當屬當下的第一人了。

這洛陽城的幾個門,分別都有人而來,而且來無影去無蹤,那些守衛的根本抓不住,讓這份情報得以傳出,讓不少人畏懼,也讓不少人歡呼。曹丕從南宮裡出來,差一點就抓住了從東城入得城內的那個暗探,在沒有辦法的時候,曹丕做出了一股大將風度,手法及其老辣。

先是下令抓了幾個會騎馬的人,而且都是外地之人,在洛陽城裡當成落腳之地,花了妝扮,殺了之後分散於四城門的邊上。另外連夜帶著劉協走,先去許都再說,至於要不要到鄴城甚至更遠的地方,那就要看具體情況了。

在馬車裡,劉協第一次的感覺到,原來這曹丕是如此之人,往日裡只覺得這人是曹操的兒子,於其他世家不同,身上帶著一絲霸氣而已。可如今真正的看到曹丕做事,別說劉協了,連曹節也覺得,這些年自己一直都在那大哥曹昂死時,三哥曹丕的陰笑中,卻忘接了曹丕確實是現在,曹操最優秀的兒子。

“曹丕,這天下若是在你父子手裡,或許就不會有這麼多人死了吧?”劉協離開洛陽的時候,曹丕想讓劉協再看一眼洛陽。但劉協沒看,算是賭氣吧,現在到了馬車上,陸續的遠離了洛陽後,劉協才反思了一下,自己其實這些年,也有不少機會的,只是在衣帶詔失敗後,見到了不少親信血濺當場的時候,已然忘記了自己其實還有別的機會。

“陛下,有什麼事,等到了許都見到魏王后,再說吧。”曹丕的意思很明顯,那便是曹操此時在許都,不在鄴城。

從殺死馬騰之後,曹操就把根據地設在了鄴城,但帝國的都城,自然還不是鄴城的。曹操聽聞了這一切,知道關羽的所作所為,可不是簡簡單單的攻城拔寨,而是把曹魏計程車氣給打沒了,畢竟來人是關羽,關羽有多大能力,曹操可是清楚的。

就在天子的馬車,疾馳的從洛陽出來,一路殺來的時候,曹操一開始謀劃著,是不是把帝國的都城,真正的遷徙到鄴城了。畢竟哪裡算是一個軍事都城,後方的冀州大本營,更是可以延續戰力的地方,到了這裡,才是有機會。

而且這個機會,對於曹操來說更是合適,許都畢竟在劉協的多年參與下,變得人不人鬼不鬼了,也就是說,這樣的地方自己想要悄無聲息的做事,已然是沒了機會。所以曹操要變得與眾不同,要把心中那份所想之事成為確定的事情,就不能再等下去,自己現在還活著,若是死了,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從曹操被封為魏王的時候,曹操就知道了魏世即將來臨,並不是自己怎麼樣,而是這世代到了現在,所有己方的人物,都已經做到了可以世代更迭的地步,讓劉協來到鄴城,反而更方便。

曹操在幻想著的時候,司馬懿等謀臣就來了,這一次是楊修死後,司馬懿第一次的站在了主位上,這讓坐在大殿裡的曹操,遙望這群來人的時候,有些欣慰,有些感慨:“哎...真是新年過舊年,誰能想到,你這個當年誓死不入我曹孟德陣營的司馬仲達,如今也來了,還帶著這麼多人,不錯不錯。”

司馬懿此時的野心,當屬比天還高,那是楊修死的時候,落下的一句話——你我是同類人,但又不是同類人,你能忍我不能忍,我做不了你心中所想!

這話在司馬懿的心裡,著實是一擊閃電猛雷一樣,根本就做不出任何的反應。回到許都的司馬懿,也一直在想這些事情,想來想去,看著輔佐之人乃是曹丕的時候,世代更迭的事情,在司馬懿的心裡,就已經有了答案了。

“魏王,要遷都?”司馬懿有些害怕,因為這一次關羽的威震華夏,讓自己心裡最為忌憚的曹操也產生了畏懼,那麼整個中原,還有誰能夠抵擋的了?

“這...仲達,你還有別的辦法嗎?”曹操的所做所想,不僅僅是撤退,而是戰略撤退,畢竟自己所在的曹魏,還是有能力以一己之力,來對抗整個天下的,只要是到了鄴城,天子徹底的聽從命令後,還有別的事情發生嗎?

“萬萬不可!”司馬懿站了出來,是難得的不一樣:“關羽此時而來,帶兵並不多,但咱們從赤壁之戰開始,已經連續敗退了幾次了,您想過沒有?”

赤壁之戰開始,涼州之戰,漢中之戰,加之現在的荊州之戰,北方最重要的幾個地方,曹操都發生了戰事,而是最終都以悔恨而輸當為代價,那麼這一次若是遷都,怕是再也沒有翻盤的機會了。

很奇怪,這些事情,曹操竟然沒有思考過,對於足夠智慧的曹操來說,可不是什麼對的事情:“這...咱們雄踞北方,難道還打不出來氣勢?”

“氣勢這東西一旦沒了,就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魏王現在若還是把眼睛盯著那天子,這接下來的諸多事情,可就沒那麼好辦了。”司馬懿和所在的文臣,都認為這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關羽,蒼茫小兒而已,幾萬人馬,就想入侵北方,也不看看和南邊的孫權,到底如何做想。”

孫權打了幾次的合肥都沒有辦法,你關羽一次荊州,就讓曹操這般,那麼在孫權的心裡,難道還不對劉備陣營有所想法?

“你的意思是,孫權那邊會有想法?”曹操在確定了司馬懿的想法後,遂而問道:“那孫劉聯盟,是不是已經破裂了?”

“天下之人,都乃利益之人,此次機會,不可在失去了。”司馬懿說完後,便帶著人而走,這幾日曹操都沒有反應,直到曹丕帶著劉協而來,劉協這一聲魏王,讓曹操明白,這般亂世若是不解決,自己在世人的眼裡,就真的是一個曹賊了。而正是這些真心話,讓二人都知道,以關羽的生命作為代價,所換來的新世代,是誰也阻擋不起的。而華夏的這個亂世,也終將要被魏世所替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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