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冬闖進辦公樓時,族長們正在開會。
一路喧鬧吵到會議室裡,奈良鹿永還沒來得及讓人出去看看,就見到那個日向一族的少年怒目圓睜,咬著一張紙拉開窗戶,一隻腳踩在光亮的窗臺上就要跨進來。
在身後的警衛把他拉下來之前,他張嘴大喊:“扉間大人說要我們注意輿論導向!”
那張寫著解題思路的紙飄飄然落下。
千手佛間起身,撿起那張紙,三五下掃完上面的字,轉頭對奈良鹿永“呵”了聲:“這就是你費盡心思瞞著的事兒?”
“……”
奈良鹿永嘆了口氣。
他迸退了警衛,讓這位日向小兄弟冷靜點兒從正門進來,將他領到臺前,向眾人介紹道:“剛好說到這兒,來給諸位介紹下吧。這位,名叫日向冬,是我們官報的主編之一。”
面對著底下十幾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日向冬下意識微笑起來:“各位領導好各位領導好,之後有問題我們多多溝通啊。”
千手佛間把那張紙拍到會議桌上,讓對面的宇智波田島能看清楚上面寫了什麼。
他衝著奈良鹿永努力擠出一點微笑,示意:“小鹿啊,你給解釋解釋?”
“也許各位都有所發覺,最近忍聯的氣氛很浮躁,有些奇怪的謠言流傳。當然,我相信各位不會被那些虛假資訊所迷惑。”
頂著千手佛間一下子危險起來的目光,奈良鹿永慢悠悠地說到:“我會在此給大家解惑。——千手族長,屋裡不是沒有凳子,請坐下吧。”
千手佛間便“哼”了一聲,以非常豪放的姿勢半坐半躺在小小的椅子上,用力展現出自己對奈良鹿永隱瞞情報的不滿。
他伸出去的腿踹上了日向冬的腳,讓日向冬尷尬地後退兩步。
在小小的會議室裡,奈良鹿永簡單總結了下事情的始末。簡單來說就是,雪之一族的結盟是個陷阱,外交使團和首領不知去向,所以他們現在正在對水之國施壓,以及忍聯內部可能暗中存在有敵人傳播不利資訊。
原來他們早就發現了啊。
靜靜聽著的日向冬悄悄鬆了口氣,覺得奈良鹿永的可靠讓他安心不少。但隨之而來的便是止不住的羞恥與尷尬:他都做了些什麼啊……
好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可是現在不是說大名要來視察嗎?意思是我們還得必須在大名來之前把家裡收拾好?”猿飛一族的族長猿飛佐助忍不住開口,他略微感到棘手:“這時機可挑得真不錯。”
大名來是一件大事,他們必須拿出最好的姿態面對。而且萬一有哪個大名在這裡遇刺……嘶。
他喃喃自語:“水之國故意的嗎?”
族長們竊竊私語。
“……”
漩渦蘆名把自己縮在陰暗的角落裡陷入沉默。
按照要求,漩渦一族已經全部搬過來了,目前人員分散在千手一族和日向一族族地裡。
此次戰爭漩渦一族似乎很特殊,被特地要求了全員離開渦之國……這讓漩渦蘆名心神不寧的。
而且,他在走之前還沒找到磯撫。
雖說囑咐了聯軍的長官面對尾獸的處理方法,但沒有漩渦族人在的情況下那些處理方法不能說沒一點用,只能說聊勝於無。
更重要的是,磯撫身上的封印讓漩渦都無法感知到它的查克拉,這樣的封印術能被解開比尾獸本身更值得顧慮。
漩渦蘆名憂心忡忡地嘆了口氣。
見沒有人質疑他們同水之國打仗的行為,奈良鹿永很滿意。他環顧四周,朗聲道:“為此,我們打算開辦官報,正式回應此次的相關問題。”
“轉移視線嗎?只是開放官報,是否有些不夠格?”宇智波田島冷靜地提出疑問。
“是個好問題。”奈良鹿永為他們展示了另一頁投屏,示意:
“不過,重要的不是‘官報’,而是官報的內容,以及我們的態度。請不要小看我們的公信力。
“並且,本次官報的承辦方是研究院——也許宇智波族長沒有做過調研,總之,研究院在一般群眾的心中地位很高,放出些東西的話會讓他們找到事做。
“這時,那些格外突出的人,就麻煩各位注意了。”
會議結束後,奈良鹿永叫住了宇智波田島。
“如我所講,目前飛鳥大人的實驗室發生了意外,他們——斑和千手家那兩位,在進行隔離措施。而傳染源是從水之國帶來的……您明白我的意思嗎?”
他暗示道:“如果飛鳥大人還在,她絕對不會允許柱間在自己的實驗室裡用木遁。”
出事的那個,並非宇智波泉奈,而是飛鳥。
宇智波田島:“……”
他有點放下心的同時又提起了心,一時不知道是該擔心好還是該放心好。
“謝謝。”因為奈良鹿永特意的告知,他最終還是衝奈良鹿永點頭道謝,然後匆匆離去。
會議室便只剩奈良鹿永站在陰影裡。
他沉默片刻,輕輕拂去手上的灰塵,將自己重重摔在椅子上,有些疲憊地遮住眼。
因為整個機構都在正常執行,別人的感觸不深,唯有他深刻地意識到,那個中心人物是真的不在了。
……不知生死,沒有一點訊息。
*
水之國忍者村——“血霧之裡”。
“不得不說這個名字真的很惡趣味……話說回來,這是你起的名字嗎?”飛鳥吐槽道。
“自然。”白蓮稍顯得意,試圖在她臉上找到些許諸如猶疑、不安等負面情緒。但很可惜,飛鳥的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
她只是相當平靜地搖頭:“不,不是。”
“您是聽不懂我的話嗎?我的意思是……”
“它應當是眾人對霧隱的一種……唔,蔑稱?它不該由你命名。”
飛鳥算了算時間,大概確定了白蓮絕對活不到霧隱村被稱為“血霧之裡”的時候。
所以現在這個……不,也不對。經歷過繁多空間的汙染的話,裡邊混些其他的東西也不奇怪。
“……”
一句話裡冒出一個絕不該在這裡出現的稱呼,意識到這個飛鳥身上發生了什麼的白蓮僵住了。
片刻後,他低聲道:“……您真是,知道的比我想象的還要多呢。”
“是嗎?彼此彼此。”
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啞迷的水無月遲只是再度緊了緊護住飛鳥的手。
白蓮面上的表情變化好多,看來救命恩人對他的衝擊很大,讓他連自己的情緒都控制不住。
連情緒都控制不住的白蓮似乎要放大招了。
要坦誠公佈嗎?
那就坦誠公佈吧。
“您能看到的吧?——我在前線,給您放了一點小禮物。”
他惡劣地笑道。
飛鳥面色沒什麼變化,依舊是那副沒什麼表情的樣子。
她當然看得見。
——前線,忍聯已經和水之國忍者軍隊開打了。
而在他們交戰的那一刻,似乎觸動了什麼,腳下的水面似乎逐漸升起,露出其下龐大的身軀——
後方的渦之國主控室內,注視著這一切發生的指揮官奈良鹿承暗罵了一聲。
儘管漩渦蘆名跟他掰扯再三說磯撫脾氣很好不是其他尾獸讓他不要對磯撫有偏見——刷背刷出感情了是吧。他看這尾獸可一點都不是脾氣好的樣子。
他直接借用山中井倉的心轉身之術對所有人宣佈:
“傳送班優先對距尾獸一公里之內鄰近人員傳送;結界班開始行動,主要目的是保護你們的戰友次要目的是保護你們自己;封印一隊注意在結界一隊的保護下行動。目標,你們面前的那個大傢伙!”
他可不相信,所謂的“好脾氣尾獸”在這種情況下出現,還會站在他們這邊。
果然如他所想。
那尾獸或許只是單純被激怒了,三條尾巴在空中舞動,掀起陣陣巨大的海嘯。它敵我不分地胡亂發射尾獸玉,那是隔著十幾裡地,在渦之國沿岸都能感受到的極為暴虐、陰冷又強橫的查克拉。
尾獸玉從天上墜落,將瀰漫的霧氣點燃成火海。彷彿天火降下,將海與天交接之處染成一片豔麗的紅,灰沉沉的霧藹散開,海水變成岩漿。
……無法被阻擋的天災。
主控室一片死寂。
感受了下還能連線到精神觸角的人數,山中井倉聲音乾澀地開口:“……鹿承。”
“……我知道。”奈良鹿承深吸一口氣,“導彈部隊,做好準備。”
那是他們研究出來,按照計劃原本僅做威懾的東西。
“——花蝶-0203,準備發射。”
*
“你不該過去。”日向雪柏靜靜注視著那個正朝著天邊看的漩渦一族小女孩,再次重複:“三尾發狂了,這不是你能解決的問題,你不該過去。”
水戶扭頭看了他一眼。
“我知道。”所以她不會動手,只是想離近點。
“我可以幫忙。”她強調。
日向雪柏很冷漠:“不,你去了只會幫倒忙。”
水之國的空間重疊問題還沒解決,水戶跟在飛鳥身邊什麼都不做才是最佳選擇。
水戶又看了他一眼。
天那邊突然發出一陣沉悶的聲響。
彷彿是巨人的一記重錘。
在某些極為關鍵的時刻,人的感觀會自動延長些許,將外界變成慢動作。
圍觀人群的心便似乎暫停片刻,然後隨之重重跳了一下。
為那……第一反應是不可能,但卻來自於人的偉力。
水戶和日向雪柏俱是一怔,立刻望向那邊——有什麼東西擊中了三尾的身軀,腥紅的一片更為腥紅。接著,巨量的查克拉綻開,化成實質的煙塵,聚而爆發,衝上雲層,熱氣膨脹成蘑菇狀的雲彩。
三尾似乎發出了痛苦的嚎叫,它身上掛了幾根亮晶晶的玩意兒,似乎是金剛封鎖,掙扎的力度越發大了起來。
然後……
“咚”、“咚”。
兩聲沉悶的心跳。
水戶略有不適地捂住自己的胸口。
……那些東西,本能地讓她感到不舒服。
忍聯還有那種東西存在?
她感到十分不可思議,又一次重新整理了這個只是“飛鳥的願望”的組織。
而在對岸,似乎是終於難以忍受身上的傷痛,三尾終於找準對它造成威脅的東西,發射了好幾枚尾獸玉。
藉著對方兵慌馬亂的間隙,它馬不停蹄地翻身遁逃,一路上又胡亂發射了幾顆尾獸玉。
尾獸玉在海面上炸開,迸發出巨大的海嘯。
水戶比了比三尾奔逃的路線。
有點奇怪。
她歪了歪頭,又比了比。
在她思考的時候,一枚尾獸玉從上方掠過,帶著令人心生恐懼的壓迫感,撞到不遠處的山炸開。
斷裂的山體轟轟烈烈地倒塌。
“……”
“水戶!”
不顧日向雪柏的阻攔,水戶身上突然爆發出極為強烈的光彩,那是鎖鏈的金色聚在一起發出的光。
金剛封鎖直直向著尾獸而去。
這是……古老的漩渦一族,最為強大的秘術。
此刻,終於用對了位置。
“……嘖。”
日向雪柏咬牙,只得緊隨其後,深吸一口氣,睜開了雙眼。
漆黑的勾玉在腥紅中流淌,日向雪柏對上三尾的視線,用盡最大的查克拉去壓制它——
在三尾僵住身體的空隙。
指揮著金剛封鎖,水戶乾脆地結印。
……本來打算對九尾這麼用的。居然用到飛鳥親口承認“好醜”的三尾身上,好可惜。
居然一個人身上只能封一個,好可惜。
*
*
與磯撫的契約破碎了。
違反方是……
飛鳥微微偏頭。
那邊的白蓮還在等她的答覆。
因為她些微的動作,他還露出了興奮的神色。
又一次確認空間與空間的交界點沒有出差錯,飛鳥斂下眉。
霧隱村是最後一個交界點。
“確實是一份大禮。”她面無表情。
在白蓮隱隱露出些微瘋狂神色的剎那,她冷著臉斬斷了空間之間的連線。
“白蓮,你的馬沒了。”
她極少見的用極為粗俗的語言,平靜的語氣下怒火滔天。
精神被突然剝離——
白蓮的嘴角僵在臉上。
還未來得及掙扎,他只見對方的眼睛閃爍著瑩藍的渦流,匯聚成吞噬一切的黑洞。
“聽見沒,白蓮,”她的聲音因情緒激動而有些顫抖:
“我說,你的馬沒了!”
……一把劍,直直地插進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