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很快恢復了冷靜。
“不好意思,剛剛只是放鬆一下心情。”她鬆開水戶的衣服,隨手抹去臉上的眼淚,重新恢復了笑容,輕輕拍了拍水戶的肩膀:“哥哥呢?沒跟你一起嗎?”
“……”水戶還在呆呆地望著她。
片刻後,她有些疑惑地問:“哥哥?你還有哥哥?”
在飛鳥臉上驚訝的神色剛剛出現之時,水戶突然反應過來:“哦,對,你確實有哥哥。”
她又陷入沉默。
現如今被飛鳥這麼一提,她終於又想起來那個人——磯撫這麼安靜有他一份功勞。沒看錯的話,那應當是寫輪眼。
可日向雪柏一個日向為什麼會有宇智波一族的血繼呢?
而之後……在日向雪柏控制住磯撫後,她好像就沒太記得他了。
不……也不對?她明明是坐著日向雪柏的車過來的呀?
“……”
——水戶發現了一個大問題。
她把飛鳥的哥哥搞丟了。
“……飛鳥。”水戶一頓一頓地扭頭,看上去呆滯中透著一絲慌亂:“我、我不知道。”
飛鳥卻看上去已經明白了什麼。她對著水戶安撫地笑了笑,稍微泛著涼意的手溫和地撫上她的臉:“沒關係,水戶。不是水戶的錯,應該是哥哥用了眼睛的副作用,水戶不要擔心。”
她從水戶身邊退開,捂住自己的傷口:“那我去找哥哥了,水戶再見。”
水戶當機立斷:“我也要去。”
然後立即貼上去摟住她的腰。
飛鳥很無奈:“那就謝謝水戶了。”
看著她們相攜離開的背影,自水戶進屋後便自覺退開的日向輕霞一手扶住身邊的櫃子穩住身體,一手用力捂住胸口,一臉“磕到了”的奇妙微笑。
……真可愛啊,這兩位。
還要什麼宇智波泉奈啊,她要站水戶!
*
“哥哥的眼睛受傷了嗎?”
“沒有啦。就是它有點活躍,冰敷一下可以讓我冷靜一點。”
正坐在馬車前座的日向雪柏拿開敷在眼睛上的冰袋,眯著眼柔和地衝妹妹笑了笑,順嘴吐槽冰袋:“海水的腥味就算做成冰塊了也去不掉,再也不想用水之國的水製冰了。”
他這少有的牢騷讓飛鳥忍不住笑出聲:“原來哥哥也會在意這些呀。”
“讓自己過得更好不是所有人的基本需求嗎?”
兄妹倆歡快地聊著天,這讓格格不入的水戶有點茫然起來。
日向雪柏竟是她的車伕。
她這幾日竟完全沒發覺……日向雪柏在壓制磯撫的時候是不小心把幻術用在自己身上了嗎?
原來這就是寫輪眼的副作用嗎?宇智波一族好慘。
迄今為止聽說過的所有血繼病幾乎都與宇智波一族有關,這讓水戶稍微對自己認識的幾個宇智波族人起了點吝嗇的同情心。
很快,那方日向雪柏的問話打斷了她有但不多的憐憫:“……所以,飛鳥打算什麼時候離開?你的傷口需要專人處理。”
水戶的注意力立刻集中過去。
她默默地盯著飛鳥,暗自感受了一番她的身體狀況。
與之前的她相比,虛弱了不少。
……可是,在那日她給自己處理過傷口後,她的身體狀況其實已經穩定下來了。
如今這樣突然的虛弱,是因為中途又出了什麼狀況嗎?
飛鳥回答:“再等一陣子吧,等阿遲的事搞定。”
在水之國的準備完成之後,作為需要被“歸還”的外交使者,她還有一場戲要演。
*
水無月遲在逐漸掌握實權的時候不可避免地接觸到了一些古老忍族的守舊派,他們固執己見,不知變通,是他上位路上的一大絆腳石。
另一方面,針對幕後之人的調查也不順利。在沒有外部矛盾後,任何忍者都表現得很正常,相互之間的算計都處於小打小鬧範圍內,非常符合人設。
而關於貴族,現在是忍聯還在對水之國施壓的時候,貴族沆瀣一氣打定了主意說他們沒關係,白蓮時在貴族中的佈置完全不能用了。他無法再向那邊伸手。
飛鳥安慰他:“這個事急不來的。”連轉生眼都分辨不出來呢,“咱們穩紮穩打就可以了。我會一直關注水之國的,你出問題我會立刻發現,不用擔心會出現白蓮先生那樣的事的。”
“真是麻煩您了……”
水無月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過分清秀柔和的五官讓他看起來甚至有點像女孩子。之前還不明顯,但不知為何,最近飛鳥見到他的時候,總覺得他有點閃閃發亮的,一顰一笑異常賞心悅目。
有點孔雀開屏的嫌疑。不確定,再看看。
美人總是值得仔細欣賞的(大拇指)。
感受到桌子那頭時不時打量過來的視線,水無月遲默不作聲地稍微挺直了背。
門外突然一陣喧鬧。
很快,一夥人蠻橫地拍開水無月遲辦公室的門闖了進來。
為首的那個人看到和水無月遲坐在一起的飛鳥,怒氣沖天地問他:“遲大人,這個人是忍聯的使者?!”
“忍聯殺了我們那麼多人,甚至逼得我們不得不去求那些貴族……您居然打算這麼輕易就把她送回去嗎?!”
絲毫不提一開始惹事的其實是水之國,這些守舊派一如既往地雙標。
已經習慣了他們的說話方式,水無月遲甚至是相當溫和地問:“那你們打算如何呢?”
明明他還沒做任何表示,那些守舊派卻彷彿已經得到了答案,打量了飛鳥一番後嗤笑:“不過如此,怪不得會被扣押。”
他甚至是有些輕慢地對水無月遲吩咐道:“遲大人,我們必須讓忍聯付出代價。您之前不是問過我們麼,這就是條件。”
水無月遲沉默片刻。
“如今惹怒忍聯並不是一個好選擇。”
“那我們必不可能再支援水無月遲你——那日村落內亂,你的出現本就有疑點!”
守舊派的力量並不強大,但對希望繼承首領之位的水無月遲來說卻是必須考慮的一環。
他們在逼他做選擇。
完全被忽略掉的飛鳥不滿地起身:“諸位當著我的面居然如此大放厥詞,難不成當忍聯是沒有還手之力病貓——”
她話還沒說完,無數冰稜突然從地下冒出來,一下子刺穿了長老的手——他痛呼一聲,正要咒罵出來,餘光卻瞥見那忍聯的使者也被洞穿了肩膀。
他突然狂喜:“遲大人!”
血濺出來,滴到光滑透明的冰鏡上。她似乎還沒反應過來,有些驚訝又迷茫地回望:“阿遲……?”
又是“噗”、“噗”兩聲。
水無月遲的神色因為冰牆的遮擋,看起來有些模糊不清。
被冰稜的衝力帶得後退了兩步,飛鳥默默垂下頭不再看他,用力將自己的肢體從冰稜中掙出,面對著來自四面八方的包圍,掌間聚集起渾厚的查克拉。
“呼——”
一陣強烈的風聲。
……
“居然這都能讓她跑了,廢物!”
長老對著屬下大罵出聲,回頭見到正怔怔看著某方向的水無月遲,又立即轉換了神色。
“遲大人!”
水無月遲選擇了水之國,排清了自己的嫌疑,這讓他很滿意。
水無月遲掃了他幾眼。
“您之後有什麼想法嗎?”
“我會去清理一遍貴族。”水無月遲表現得很和氣,與他話裡的意思形成強烈反差,讓人感到不寒而慄。
但長老卻絲毫不覺得恐懼,因為他認為水無月遲的行為是他完全站在他們水之國忍者這一方的證明。
水無月遲接著說道:“我也會清理其他臭蟲。現在的水之國被滲透了個遍,真讓人生氣啊。”
“不愧是您。”長老笑起來,眼裡閃爍著精光,“既如此,那……”
“長老,關門才好打狗,不是嗎?”水無月遲笑盈盈地看著他。
現在的水之國並不是一個好攤子,任何最根本的矛盾都沒解決,遲早有爆發出來的那一天。
……所以,他希望,他能將水之國處理好後再交到她手上。
這樣無需讓她再勞心費神,忍聯只需要在最關鍵的時刻出現便好。
如此……他是不是也算為她幫上了點忙呢?
*
水之國鎖國了。
據說水之國忍者新一任的首領上任後以雷霆手段強硬地斬斷了水之國與外界的包括經濟、文化之間的聯絡,嚴禁任何人進出,拒絕與任何外界之人接觸,將水之國徹徹底底地變成一座孤島。
可這些已經與坐上前往渦之國船隻的飛鳥沒什麼關係了。
她坐在船艙中寫著此次一行的報告單,身上沒有任何多餘的傷口。
聽說水之國鎖國的水戶趴在她桌前:“那個水無月遲又想幹什麼?”
飛鳥正在寫字的手頓了頓,墨水滴到紙片上暈出團黑紋。
“他有他自己的打算便好。”她繼續寫自己的報告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