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要造個大的啊,她只是想困住所有千手而已。而且,剛好從千手那兒拿到封印陣,她可以單個攻破嘛,為什麼要費那個腦子?
【特殊機制:當前禁用〈技能〉】
使用技能帶來的模糊感瞬間消退,世界又與她重新親近起來。
風聲、蟲鳴聲變得清晰,不遠處是鋒利的冷兵器碰撞的尖銳聲響,鐵鏽味混著草木的清香傳進鼻腔。
飛鳥:“……”
注意嘴臉!
她立刻把自己掩藏在高大的林木之後。
許是夜晚的天過於寒冷,飛鳥愣愣盯著自己被露水沾溼的褲腳,無端感到後背發涼。
自獲得系統以來,她頭一次感受到系統微妙明顯的惡意。
仔細想想也確實,一個突然出現在自己腦子裡的東西,是個人都得懷疑一陣。只有她,無比順從地接受了系統的存在。
……她是不是,過於自信了?
但現在不是該考慮這些的時候。
而且查克拉好像不多了,完蛋。
飛鳥之所以能在戰場上來去自如,很大程度上是憑藉著熟練度刷上來的〈技能·莫辨楮葉〉,一旦沒了這個萬金油技能,就憑她本身那三腳貓的功夫,能否活著回去都難說。
這樣看,系統給的東西確實很有用。
只是她現在被禁了技能,感覺就像被扒了衣服在寒夜裡裸奔,沒有一點安全感。
……她得有點攻擊性。
飛鳥有些渾渾噩噩地想,外物終究是靠不住的,她不能老是依靠系統給的東西,系統能給自然也能收回。
她要變得更強,她得變成最強……還是得有武器……想拿個炸彈把後邊那群人都炸了,想要鐳射炮,想要殲星艦……!
感覺火力不足恐懼症要犯了。
這種情況下,要想達成她的目的,去完成系統的任務居然是最好的選擇。
剛好這次的獎勵(相較之前)還很豐盛。
……注意嘴臉!
飛鳥一邊告誡自己不要被系統PUA,一邊鬼鬼祟祟地開啟卷軸。
研究了一會兒後,飛鳥佛系地躺平了。
不行啦。做不到。造不出來的啦。
她剛剛還在嘲笑那個紅頭髮的一次性把十三個封印陣全畫卷軸上直接讓她得逞,然後就被複雜的封印陣衝擊得頭腦發暈。
簡單來說,那傢伙把這十三個封印陣做成了相互聯絡又彼此獨立存在的神奇模式,使用其中一個會讓其他封印陣也受到影響,但因查克拉未達到閾值,所以並不會觸發。
有種電路圖和無機化學結合的美。
這兩種東西都很容易讓人禿頭呢。
因為能看到查克拉的流動,飛鳥能很容易推斷出一個封印陣是做什麼的,但她做不到再生造一個出來。
說的也是,她要是能從一個剛接觸封印陣的小白在不到一天的時間內直接生造一個封印陣,那得多天才啊,漩渦都得奉她為座上賓。
所以,她只能拿目前封印陣中的“元件”或著“基團”一點點窮舉,這就意味著她得多次觸發卷軸中的封印陣,但封印陣是連在一起的……
先不提查克拉夠不夠用或者日向的情況支不支援她這麼窮舉,卷軸的特殊情況意味著總有一次,每個封印陣留存的查克拉會達到閾值,這十三個封印陣會一起觸發,飛鳥估摸著到那時,這個卷軸就不能用了。
她能否在此之前找到最佳結果還是一件未知數。
飛鳥決定走捷徑。
她開啟了系統頁面。
先配對封印陣一和一。
系統顯示:【支線任務:藥·其二(完成度25%/100%)】
試試四和五。
【支線任務:藥·其二(完成度13%/100%)】
再試試一和四。
【完成度40%/100%】
……
系統:【……】
憑著對封印陣作用的瞭解和用系統作弊,飛鳥很快找到了幾個完成度比較高的組合,並決定在周圍繞一圈兒,把千手圍起來。
但在用封印陣之前,她得先把拉日向拉出來。
隨機挑選了一對“幸運兒”,藉著他倆僵持的空檔,飛鳥隔著一個絕對不會被發現的距離,用自己僅剩最後一點的查克拉,對千手用了可以隔空釋放的封印陣(查克拉mini版)。
那個千手一瞬間就意識到了什麼,一時間出奇憤怒,殺意暴漲:“你們殺了晴彥?!”
不,他沒死,但你可能要死了。
飛鳥躲在一棵樹後默默腹誹,看著臉生的日向小哥迅速反應過來,極其配合地壓制下千手,非常暴力地拍碎對方的頭顱。
聲音清脆,一聽就是個好頭。
臉生的日向小哥安靜地望向她。
他還開著白眼,飛鳥很確信他能看見她,便對他說:
“能麻煩你幫個忙嗎?通知一下其他人,撤出我用查克拉圈出的範圍。”
日向小哥點點頭,開始結印。
日向內部有一套自己的通迅方式。飛鳥知道原理,大致就是結印引導查克拉流動,形成一個在戰鬥中能被白眼明顯注意到、且不會傷害自身的查克拉迴路,等大家都注意到自己後再用手勢傳遞資訊。
開始有人在往圈外撤退了。
眼見快有千手也撤出包圍圈,飛鳥手疾眼快地拉著日向小哥的手按上卷軸:
“輸入查克拉,快!”
“可拓哉大人還在裡面……”
“它只會識別有查克拉的物體,而且有千手快過界了你快點啊!!!”
小哥咬咬牙,將自己的查克拉盡數釋放——
咔啦咔啦。
鎖鏈在晃動。
金色的鎖鏈憑空出現,直直射向吸引它的標誌物——洞穿鎖骨、鉤連肌肉,翻轉、纏繞、然後緊縮……
天地間降下的金色鎖鏈,映照在潔白的月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陰森威嚴,仿若天罰。
“金剛……封鎖。”
有人喃喃自語。
他認出了這個封印陣展現出的形態——
古老的漩渦一族所獨有的、堪稱最強的封印術。
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茫然地望向四周。
沒有飛鳥的影子,地上只有幾個散落的小瓶子,那是日向醫療部特製的外傷敷料。
飛鳥在確定封印陣被觸發後便衝了進去:她知道這個封印陣只會識別有查克拉的物體,她現在已經沒有查克拉了,自然可以無視風險。
而且,這裡只有她一個醫忍。
飛鳥告訴自己,她是醫療部最好的醫生,有她在,日向拓哉不會死的,他一定不會死。
*
【叮——】
【支線任務:藥·其二(完成度86%/100%)已完成,特殊機制已解除。】
【獎勵已發放,請注意查收。】
【〈聲望·漩渦〉開啟,〈聲望·千手〉開啟。】
飛鳥扒拉著樹,輕輕喘了口氣。見〈技能〉解禁,她忙不跌地彎下腰去揉腿上痠痛的肌肉,試圖進行催眠,讓自己的細胞忽視積累的乳酸。
可不知是否因為自己對“腿是酸的”這個概念根深蒂固,或者說〈莫辨楮葉〉的熟練度還沒到100%,催眠的效果不是太好——
啊啊啊啊啊系統你個老六!!
不過,感謝之前她每天都把查克拉耗盡練到虛脫然後自己爬回來,有豐富的無查克拉移動經驗,此時才有餘力獨立行動而不是躺屍,避免了被補刀的風險。
飛鳥努力平復胸腔的疼痛,壓下喉頭的鐵鏽味,像拼800米最後半圈一樣,不管不顧地死命跑了出去。
我恨體測!!不管是6月的還是12月的,中考的還是高考的,尤其是大學的那種突然通知的體測!!!
TMD,為什麼體育都結課了還有體測啊!
等飛鳥好不容易找到日向拓哉時,他正以一個新奇的姿勢被鎖鏈捆住吊在空中,周圍是五六個千手大叔捆綁pIay的繭子。鎖鏈時不時顫動兩下,看得出來,人還沒死,還在掙扎。
拓哉先生被圍毆了,真慘。
拓哉先生可以對付五個男人,真棒!
拓哉先生頭髮真長,可以女裝了,好耶!
還有她費盡心思疊出的封印陣。
這可是疊了麻醉+吸收查克拉debuff的鎖鏈!越掙扎它絞得越緊,可以最大限度避免獵物脫困!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顯現的形態是金色鎖鏈,不過挺好看的,無所謂啦!
飛鳥儘想些高興的事情,努力讓自己忽略叫囂著要罷工的身體,導致她現在處於一個精神過度亢奮的奇妙狀態。
她翻出袖中亂七八糟一堆藥劑,混在一起往傷口上懟,然後撕下日向拓哉的衣服給他包紮傷口。
日向拓哉被折騰得從暈厥中甦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芳……華?你怎麼變得這麼矮了……”
他腦子似乎不是很清楚。
飛鳥從他身下探頭:“認錯人啦拓哉先生,我是飛鳥。還有我還在生長期,以後會長高的。”
“飛鳥?……哦,對,是飛鳥……”日向拓哉順著飛鳥的動作晃了晃腦袋,勉強理清楚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胸前鎖鏈穿過的地方是鑽心的疼痛,現在已經變得有點發麻,毫無知覺。那憑空出現的鎖鏈精準地貫穿他的穴位,一旦執行查克拉就會被吸走,像沉入一片無邊無際的大海。
日向拓哉總覺得自己已命不久矣,只能拜託飛鳥:“飛鳥,能幫我……傳句話嗎?”
他聲音虛弱,說的話也斷斷續續的,飛鳥怕他多想,決定說點什麼轉移話題:“你想說的是你那個組織的事?”
日向拓哉苦笑:“你知道啊……”
“嗯哼,我知道的可多了。”飛鳥說著,努力掰開日向拓哉身上的盔甲,清理創面,“你那個組織叫什麼名字呀?”
“叫什麼?沒有起過……”
“你是領導,現在想一個唄。組織的名字可是很重要的,要彰顯你們的目標與信仰,有足夠的辯識力,讓人一聽就知到是你們。”
“好,我想想……”日向拓哉說。
他說完便沒再出聲,似乎真的認真在想。
飛鳥用力撕開和血肉粘連在一起的內甲,手因為脫力而微微發抖。
她揉了揉痠痛的胳膊,恰巧此時,串著千手的鎖鏈因晃動發出些微聲響,她便衝著千手的方向喊:
“晃什麼晃啊?我警告你,你晃出來了我就給你踹回去哦!”
鎖鏈晃動的幅度更大了。
飛鳥氣急,當即準備蹦起來去夠,又被日向拓哉氣若游絲的聲音阻止:
“飛鳥……過於活潑。不像芳華,更端莊穩重一點……”
飛鳥獰起眉,乾脆灑了一把用在傷口上會很痛的藥劑上去:“幹什麼啦,快點想名字。”
日向拓哉虛弱地笑了兩聲,咳嗽了一下:“……芳華也活潑,很會來事……你知道嗎,醫療部就是她搞的,為了幫理穗走出來……誰知道會發展成這般模樣……”
“這般模樣”指的是幼兒園園長理穗帶一幫幼稚鬼胡鬧嗎?飛鳥呵呵一笑,決定聽日向拓哉說完他的鬼話。
日向拓哉接著說:“這個組織……說倒底,也有芳華的一分力……她說我們的想法太過激進,再如何恨宗家,也不能毀了日向一族……”
他起初以為,芳華是因為自家兄長是族長,才處處向著宗家。可他後來發現,芳華所做的一樁樁一件件,無一不是為了日向一族。
她對養育了自己的親族抱有著最單純誠摯的熱愛。
“宗家也好,分家也罷,相互對立說到底也只是為了自己。芳華愛四處跑,她說她見過很多被滅族的浪忍,國破家亡的流民,失去父母的孩童被迫學會著長大……
她總說,有一個家是件很幸運的事。日向家屬於每一個日向,而非最頂端的那一撮人。
倘若我們一定要讓【日向】之名不復存在……那豈不是,自己將自己切割了出去?”
飛鳥瞪圓了眼晴:“你們不會,還想過叛族引其他忍者來滅了日向吧??”
日向拓哉有氣無力地笑了笑:“是啊,很瘋狂吧?”
飛鳥點頭:“不僅瘋狂,感覺還過於自大傲慢。”
先不說別的,如果滅族能把原本的受壓迫者排除在外還好——據飛鳥所知,族地裡是有一大批因傷退下來的閒散人員和根本不上戰場的女眷,族地外還有一些依靠日向庇護的平民。
每個人的想法都不一樣,也許他們之中就有寧肯卑微活著也不願死去的人。
如果要滅族,這些完全依附於日向的人跑都跑不掉。他們可大部分都是無辜的。
為了自己的目的而枉顧他人意願,甚至以他人性命滿足自己的慾望,這和最開始,那些被日向分家所憎恨的人又有什麼區別?
——可若把全部的受壓迫者排除在外,那也沒必要滅族啊?
飛鳥思想最激進的時候,也只想著把涉及她媽媽出委託的人全噶了,再讓日向社會性死亡一次而已。
(其實她現在也是這個想法。)
日向拓哉聽了飛鳥的解釋,感嘆道:“不愧是飛鳥。”
“所以,能拜託你一件事嗎,飛鳥?”
他輕輕伸手,連帶著其上的鎖鏈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他的手夠到飛鳥拱來拱去的腦袋,指間是光滑輕柔的髮絲,和髮間繫著的布條那略有粗糙的手感。
“從前,我認為芳華的說法是正確的,我們應當將宗家與分家的不和侷限在日向一族之內。
我們想盡可能地團結所有人,這個組織由此誕生——我將它命名為,【心火】。”
“而現在……我想將它交給你。”
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拍懷中不太安分的腦袋,另一隻手伸進衣襟中摸索著。
鎖鏈的晃動幅度越來越大了,並非由他輕微的動作所致,而是來自於四周——
飛鳥用的畢竟是千手的東西,人家自己的東西怎麼會沒有相應的反制措施?
日向拓哉從一開始就料想到,這臨時搗鼓出來的東西,效果應該不會太好。
“你救不了我的,飛鳥。”從他決定迎敵的那一刻起,“你得走了。”
他找到了……那是來自於飛鳥的父母所贈,據說是能做到一次性短距離轉移位置的貴重物品,研究【籠中鳥】與封印陣的衍生產物。
他蒙受這麼大的恩惠,卻只能堪堪護住他們的孩子的性命。
但,他會盡全力保護飛鳥。
所以……
“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
——叮——
飛鳥止住他的動作。
“噫~拓哉先生好矯情。”她嘻笑著說:“拓哉先生想得太遠啦!連白眼都沒有開,太鬆懈啦——!”
什麼?
飛鳥興奮宣佈:“十分!”
和她的聲音相呼應的,是從天上降下的幾道寒芒。隨之而來的是呼嘯的熱氣,與熾熱盤旋的火龍——金色的鎖鏈在劇烈的衝擊與高溫下奔騰融化,墜落成一灘灘雨跡。
風發出尖銳的嘯聲,深藍色的披風彷彿遮天蔽日的鴉翼。日向拓哉被飛鳥拽著後退,恍惚間好像看見來人血一般乾涸暗紅的眼。
“Sur——prise不知名的宇智波大叔!”飛鳥舉起雙手歡呼起來:“來得很及時嘛,不愧是我相中的盟友!”
她咧開嘴,露出恣意張揚的笑:“我會把現在還活著的千手的座標給你——剩下的就拜託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