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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飛鳥偷偷離開後勤藏匿處之後。
雲取又一次看到一個年輕的日向醫忍一路翻找到他面前,然後憂心忡忡地問他:“打擾了,您有見到過飛鳥嗎?”
雲取記得她的名字,似乎是叫日向芒露。
他禮貌地回答:
“很抱歉,飛鳥只在剛來那會兒同我說過一會兒話,之後我就沒再見過她。”
日向芒露急忙追問:“她和你說了什麼?!那個……我的意思是,如果沒關係的話,能不能告訴我……”
“沒關係的。”雲取好脾氣地笑笑:
“她問我,覺得千手有什麼弱點。”
日向芒露急匆匆地跑去找理穗。
“老師!飛鳥偷偷跑出去了,連緋原君也不見了!我們現在怎麼辦?”
正在指揮醫忍收拾東西的柔弱女人蹙起了眉。
“芒露,麻煩你先帶著他們走。”理穗隨機挑了一套衣服,和著藥劑塞給日向芒露,
“我教過你們,把白眼的顏色遮住、扮作平民,從洞穴的另一邊出去就是山下。往月亮落下的方向走,那邊有日向的其他部隊。”
她堅定地說:“我留在這找飛鳥和緋原。”
雲取沒等多長時間,便見到原本停滯的隊伍繼續行動起來。有一個醫忍過來幫忙推著他走,走進與來時方向相反的洞穴中,七繞八繞,磕磕絆絆地不知走了多久,終於,前方出現一點光亮。
許久不見光,雲取被耀眼的月光刺了下,下意識伸手擋住眼睛。
林間瀰漫著霧氣,霧氣翻騰上明亮的月亮。
遠方天空中升起的焰火透過指間映在他眼中。
“這次怎麼來得這般快……”他喃喃道。
“你說什麼?”醫忍沒聽清。
旁邊林間傳來窸窣的奇怪聲響,在所有人戒備的視線中,一團黑白相間的毛球從草叢中鑽出來。
原來是一隻貓咪。
走近了,才發現它還是一隻三花。黃色的那部分在月光的照耀下白得發亮,與白色渾成一團。
三花悠然自得地蹭到雲取腳邊,繞著他的腿轉了幾圈,然後一下跳到他膝蓋上,找到一個位置,舒舒服服地窩起來。
“這是你的貓嗎?宇智波君。”有人問雲取,“我聽說宇智波一族的通靈獸就是貓,它該不會是通靈獸吧?”
或許是因為突遭劇變,他們終於多了些應有的警惕。
雲取笑了笑:“當然。”
在所有人或突然警戒、害怕的視線中,雲取淡定地摸著三花的毛,誠摯建議:“或許,你們應該把查克拉封印解開,用白眼瞧瞧?”
瞧瞧局勢已經發生劇變,瞧瞧現在包圍住你們的,究竟是什麼人。
宇智波一族的速度比雲取想象的還要快很多。
在日向的醫忍還在同他僵持不下時,他們如同幽靈一般出現,裹帶著尖銳的寒風和鐵鏽的腥氣,乾脆地撂倒根本沒經過任何訓練的日向醫忍。
雲取被冰涼的鎧甲圍在中間,身旁湊過來一個暖乎乎的熱氣源,和壓抑著激動的聲音:“哥!”
雲取抬頭,伸手親暱地虎摸對方刺喇喇的頭髮:“好久不見,斑。”
穿著藍色鎧甲的男孩偷偷揉了揉眼睛,努力壓下犯紅的眼圈,激動地撲上去摸雲取的胳膊,為他檢查身體。
雲取任由許久不見的弟弟對自己上下其手,溫聲問:“父親呢?”
斑吸了吸鼻子:“父親去前面找千手了。”
“是這樣嗎。”雲取沉吟片刻,“斑,你可不能和千手談戀愛。泉奈也不能,你要看住他。”
“……啊?”斑愣了一下,“哥你在說什麼呢,我怎麼可能喜歡上千手?泉奈也不會。”
他覺得雲取的問話有點問題,不由得伸手去摸他的額頭:“哥你是不是發燒了……難道說日向虐待你了?!”
“當然沒有,別擔心。”雲取無奈地制止他裝佯想踹日向醫忍一腳的動作,溫和地解釋:“他們畢竟是我的救命恩人。”
他環顧四周,既是向斑解釋,也是向族人宣告:“不必像對待戰俘一樣對待他們……究竟如何安置,還要等族長大人回來再做決定。”
“在此之前,有擅自行動者,按通敵處理!”
宇智波族長很快便回來了。
與去時不同,回來的時候,他身邊墜了一堆小尾巴。除開同去的宇智波忍者,其他的是身上或多或少帶有傷的日向忍者,理穗也在後方負責緊急處理傷員。
雲取聽到飛鳥極為突出的嘰嘰喳喳的聲音,不由得露出笑容:精神頭這麼好,看來沒受多少傷。
飛鳥正對著救下自己的宇智波大叔拍馬屁:“大叔你那招冒火的叫什麼名字?龍看起來好帥啊,我也想學!……誒,不行嘛?沒關係,大叔你一級帥,我看看你也行啊!”
她被提著領子落到地上,等整理好自己的衣冠後,扭頭便看到宇智波圍著、更準確的說是押著日向,二者之間涇渭分明,氣氛壓抑凝重,明顯不對勁。
在身後的日向忍者發難之前,她皺起眉,衝上前去拽外圍宇智波忍者的衣服:
“哎呀,這是在做什麼?他們只是醫忍,手裡沒有武器,不會傷害到你們的!別這麼警惕嘛,多傷感情呀!”
宇智波忍者看向剛剛鬆開飛鳥領子的宇智波大叔,收到手勢指令後,默不作聲地散開。
日向醫忍們立刻衝上來圍在飛鳥身邊,衝她哭唧唧地抱怨:
“宇智波太可怕了!我們明明什麼都沒做,他們就突然衝出來打我們!他甚至這樣打、這樣打……”
由於日向醫忍的訴苦與比劃有過分誇張的成分,旁邊的宇智波忍者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這位日向醫忍嚇得重重打了一個嗝,飛速鑽進飛鳥懷裡。
飛鳥還只是一個孩子啊。
被迫直面這辣眼睛一幕的宇智波忍者:“……”
他嫌棄地偏過頭。
飛鳥好不容易安慰完受到巨大驚嚇的族兄族姐,把他們交到理穗手裡。
倖存的日向族人們聚在一起,臉上又露出笑意:至少他們活了下來。至於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他們又回到原來的營地,只不過身份顛倒,這次日向成了客人。
宇智波打算繼續前行,留下一部分人在此處暫做休息,後續跟上。
飛鳥見日向們都已安置好,沒她什麼事了,便興沖沖地出門,目標明確地趕到一處營帳前,“刷”地掀開簾子:
“雲取,我來看你啦!”
“啊,飛鳥,歡迎歡迎。”雲取怔了一下,立即笑起來,朝飛鳥招招手,“過來坐。”
他旁邊的男孩有些不滿地皺起眉,但礙於自己兄長已經做出邀請,便只得冷下臉,什麼都沒有說。
飛鳥笑眯眯地走進來,直接忽視旁邊站著的大活人,彷彿他是個背景板,只關心地問雲取:
“你傷口怎麼樣?快到換線的時候了,但我查克拉還沒恢復,如果有繃裂要及時告訴我喲!”
“好,謝謝飛鳥。”雲取無奈地笑起來,他拉過旁邊的男孩,忽略自己弟弟臭臭的眼神,把他拉到飛鳥面前:“你來得正好,來,我介紹一下……”
飛鳥終於注意到自己旁邊這個炸毛精神小夥,望著他的雙眼裡滿是疑惑:這裡原來還有個人?
下一刻,她耳邊炸起一聲清脆的聲響:
【叮——】
彷彿時間就此暫停。
飛鳥感到一陣熟悉的心慌與危機感,自從意識到系統的不確定性,她對於系統突然的播報就抱以最大的警惕。
現在,她看著面前只比自己高半個頭的炸毛男孩那因為年紀小而圓圓的、略顯可愛的眼,忽然意識到了他是誰——
【檢測到關鍵人物,主線任務已啟用——】
雲取的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這是我的弟弟,他叫宇智波斑。”
【當前目標物件:宇智波斑(攻略進度0%/100%)】
【主線任務:逆流的河川(完成度0%/100%)
任務難度:☆6
獎勵:〈真實〉
任務描述:請攻略目標物件宇智波斑與□□□□(未解碼),在儘量不影響世界線的前提下,儘可能改變個人命運線,使攻略進度達100%。本系統將盡全力協助宿主完成任務。
注:本系統的一切皆為此存在,若任務未完成,本系統有權利回收所贈之物。
警告:此次任務對宿主無比重要,請宿主擺正位置,努力完成任務!系統將予以宿主豐富獎勵,禁止宿主消極怠工!
「常有所思,斯世如磐;孰料浮世事,留駐難。」】
哦……原來他就是“主角”啊。
那個所謂的她此生最重要的價值。
飛鳥腦子裡一下子閃過許多畫面。
小時候,她因為身體虛弱被父親抱在懷裡四處求醫,偷偷掀開蓋住臉的被褥、看見那些因天災人禍抱著孩子爛掉的屍體嚎啕大哭的人;
父母還在時,他們一家人窩在院子裡玩鬧,每個人臉上的笑容;
為了讓族長去救父母兄長,她去求舅舅的幫助,舅舅卻說他是族長,應當以全體族人的利益為重;
被迫上戰場的日向族人、因親人死去失聲痛哭的日向族人、為了保證少族長安全而被放棄救治在痛苦中死去的日向族人……
……和她此生最重要的事。
“……原來你就是宇智波斑呀。”飛鳥的聲音輕飄飄的,帶著點莫名勾人的尾音,“久仰大名,我是日向飛鳥,真高興能見到你。”
有了上一次任務的經驗,飛鳥知道,系統想讓她強制完成的任務,一定有所謂的【特殊機制】。
真煩人啊,好想反抗一次。
【特殊機制……】
“你好,斑。”
飛鳥粲然一笑,整個人好像蒙上一層令人目眩神迷的光彩:
“來給大家整個花活吧!”
宇智波斑一怔,一隻手下意識張開擋在臉前,另一隻手擺在一邊,整個人凹成了一種非常妖嬈又莫名中二的名為“大喬立”的姿勢,快到雲取都來不及阻止。
【凡由此獲得的〈技能〉,皆不會對目標物件生效!】
“……你在搞什麼?!”他忽然反應過來,臉色漲紅,整個人氣到發抖,“居然敢對我用幻術——”
“啪咚”
飛鳥直直地倒了下去。
宇智波斑嚇了一跳,立刻跳到一邊,求救似的衝雲取喊:“不是我乾的!”
“是她自己倒下的,跟我沒關係!哥,你看到了吧,我可沒動她!——父親?!”
宇智波田島掀開簾子,看到倒在地上的飛鳥和跳在一邊一臉慌亂的宇智波斑,臉色微沉。
宇智波斑立馬自辯:“父親,這不關我的事!……”
“斑。”宇智波田島加重了語氣,“你送她回去,我和雲取有話要說。”
“……是。”宇智波斑不甘地瞪了地上昏迷的人一眼,勉強攙扶起她,走出帳篷。
等到閒雜人等離開,宇智波田島這才坐在雲取床邊,望著苦笑的雲取,沉聲:
“好久不見,雲取。”他嚴肅道,“你認為與日向結盟於宇智波有利——現在,來向我詳細闡明你的想法吧。”
雲取立刻收斂了笑容,坐直身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