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霧已散去,雞已鳴叫,東日的旭陽射出縷縷陽光,灑滿世間萬物,陽光正好,怡似紅花遇彩陽。
我揉了揉眼睛,從新婚的床上醒來。
昨晚跟蘇婉纏綿一夜。
二十年來的陰霾一掃而空。
整個人說不出的暢快。
我裂開嘴角,樂的不行,不禁開始憧憬未來沒羞沒燥,子孫滿堂的日子了。
尤其是嬌妻在懷,還不得把村子那些平日裡看不起我的孫子們羨慕得流口水?
我心裡一陣甜蜜,情不自禁地抬起胳膊,想去抱她。
結果,卻抱了個空。
床上沒人。
我有些疑惑,這天才剛亮,蘇婉去哪了?
難道上廁所去了?
一說到上廁所,膀胱就有些難受了,我趕緊披了件衣服,準備往廁所衝。
結果詭異的事發生了。
我才走出幾步,突然感覺腿就跟踩了棉花似的,一點力氣都沒有,撲通一聲摔倒在了地上。
啥情況?
我有些發愣。
嘗試再次站起來,但還是沒踏出幾步,又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累……
特別累……
我張開嘴,緩慢地喘著粗氣,身體有種說不出的疲倦。
並且腦袋也有些發暈,就跟小時候去附近鎮上網咖通宵五天五夜一樣。
不,準確的說,應該比那時候還要虛弱。
難道是昨晚和蘇婉“戰鬥”太激烈,以至於掏空了一切,所以不行了?
媽的,男人不可以說自已不行!
我一咬牙,強忍著不適再度站起來。
然而,就在我趔趔趄趄路過旁邊鏡子前的時候,突然虎軀一震,彷彿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我猶豫了一下,又退回到了鏡前。
鏡子裡,是一個熟悉卻又無比陌生的身影。
滿臉憔悴,佝僂著身子,嘴唇沒有一點血色,眼睛無神,就像是一個小老頭。
當然,這都不是最重要的!
鏡中的我——頭髮,居然全白了!
我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鏡子。
猶如晴天霹靂當頭一擊,呆滯在了原地!
這……這是怎麼回事?
是我看錯了嗎?
我揉了揉眼睛,又朝鏡子靠近了幾步。
鏡中,一頭銀色的頭髮,蠟黃的臉,這看起來,哪像是二十歲的青年?
“啊!!”
我大叫一聲,驚恐地癱坐在了地上,大吼著,“不可能!這不可能!為什麼我變成這樣了?”
嘎吱——
這時候,門突然被推開了。
一個窈窕身影走了進來。
正是蘇婉。
她臉上帶著妖精般的笑容看向我。
一看到她,我立刻像狗一樣爬過去,急聲道:“小婉,你看,我的頭髮白了,這是怎麼回事?”
“噓!”
蘇婉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彎下腰,精緻的面容,笑容依舊:“不要這麼大驚小怪,當一個人身體虛弱到極點的時候,一夜白髮並不是什麼稀罕事。”
我一愣,忙道:“那……那我會變成這樣,是不是就是昨晚跟你,跟你太,太那啥了……”
聽到這話,蘇婉哈哈大笑。
笑得花枝亂顫,眼淚都出來了。
我有些生氣,都這個時候她怎麼還笑得出來?
“你還笑?我都成這德行了,你還不趕緊去外面買點腎寶啥的給我補補?看我能不能恢復過來!”
我心急如焚道。
“哈哈哈哈哈哈!”
蘇婉笑得更厲害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停止笑容,用一種譏諷的目光看向我,搖了搖頭:“馬飛,你是真傻,還是在裝傻?”
“你……你什麼意思?”
我有些懵逼。
總感覺此刻的蘇婉有些怪怪的。
“你不會真以為,睡一覺,人的身體機能就會衰弱成這樣吧?”
蘇婉笑容冰冷,“你才二十歲,正是身強力壯的時候,一夜之間,卻白了頭?你就一點也不懷疑我?”
聽到這話,我頓時愣住了。
蘇婉?
對啊,我怎麼忘了呢,她還有一個身份,是靈貓啊!
失去了馬衛國的束縛,想必她的法力也恢復了,可以說,現在的她要對付一個普通人,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我嚥了口唾沫。
心頭突然升起一股巨大的不祥徵兆!
“你的意思,我變成這樣,都是拜你所賜?”
我震驚地望著他,聲音顫抖。
蘇婉面無表情道:“沒錯,昨晚你看似跟我纏綿,但實則,是在被我吸收陽氣。”
“而你,就是因為陽氣虧損太多,所以身體提前老化了。”
轟!
聽到這話,我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原來如此!
難怪一夜白髮!
竟是蘇婉吸了我的陽氣?
我全身冷汗直冒,眼前的世界,都開始天旋地轉起來。
我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我剛剛才從馬衛國的魔爪中逃脫,本以為可以過上幸福的生活,結果老天卻又給了我當頭一棒。
這世上,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居然害我?
我忽然平靜了下來,或許是萬念俱灰,或許是心灰意冷,我笑了起來,先是低聲笑,接著大笑,最後是狂笑!
我覺得自已就是個小丑!
從頭到尾,就被人利用,戲耍!
這可真是太好笑了!
“哈哈哈哈哈!”
我笑得倒在了地上,這一刻,什麼都不重要了。
她要我的命,便給她吧。
懶得反抗了。
反正所有的反抗,最後都會化為烏有……
蘇婉皺起了眉頭,眼神中閃過一抹同情,但很快就消失,冷聲道:“雖然我吸了你的陽氣,但你不會立刻死,只是身體虛弱罷了——這也算,是我報答你救命之恩吧。”
“你他媽閉嘴!!!”
聽到這番話,我內心的憤怒一下子點燃了,大吼一聲,用盡最後的力氣爬起來,朝她衝了過去。
蘇婉隨手一揮。
轟!
一股無形之力,瞬間將我震飛了出去。
我突出一口血,怨恨地望著她,咬牙道:“蘇婉,你太過分了,你不是人!”
蘇婉笑了:“我本來就不是人,難道馬衛國沒告訴你——妖怪的話,不能信嗎?”
我愣住了。
驀然想起了這二十年,馬衛國對我不斷的告誡。
他說邪祟都是狡猾的,邪惡的,遇到了要麼跑,要麼殺,絕不要相信其中存在善良之輩。
如今看來,老東西騙了我一輩子,唯獨這句話是忠言逆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