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之緞忽然收到她的訊息,是有關山野最高畫質的全部曲聲,無雜質。
他點開,手機裡傳來悠揚的曲聲,感染力很寬闊,心曠神怡。雨水打落在芭蕉葉,霧濛濛夾著絲絲惆悵,這種曲子很難想象是寧依裴這種性子能拉出來的曲目的。
他點了收藏,隨著點開她的頭像,是捧曇花。
朋友圈僅三天可見。
他皺眉,在光下,面容依然一塵不染,潔白得像披著袈裟的天之驕子,是水月觀音,是價值不菲的古董……她想了很多詞來形容,都不足以形容他的氣韻。
打眼就能瞧出了,是京城大院流傳下來的孩子。
魏家不僅僅是功勳之家,旁系血脈往上三代出過不少藝術大家。
在去往酒店的路上,她想起禮物的事情,於是找藉口下車,一個人去了廣場。
走進一家復古裝修的袖口以及皮帶製作的店面,師傅正在修塊手錶,見到客人,才抬頭。他一口標準的瑞典語。
“請問,要買什麼?手錶,皮帶,紐扣,一些古玩手串都有,也可以定製。”
她的外語也不差。
“可以做一整套嗎?我知道大概的尺寸。風格要冷峻些,以褐松綠為主最好。我可以看看款式嗎?”
“可以的。”
她的目光被一條與眾不同的男式皮帶所吸引。
不算是奢飾品大牌,但材質很踏實,做工很精細,更絕的是設計。張揚的綠色鱷魚皮被黑褐色上等軟牛皮相嵌合,紋路在光下,波光粼粼。
她想象中,沈欲很適合,既有沉穩又有野性。
即而想起林筱雅,不知道她有沒有為沈欲買過禮物?但,林筱雅這種虛榮心極強的女人,是不會放棄沈欲這棵搖錢樹的。
而寧依裴也不清楚,沈欲對林筱雅到底是什麼感情……她總是被這件事折磨得頭疼。
她此刻不管沈欲的事業如何,就想得到他一個確切的答案。
可他不說。
她有點明白了,當年沈欲的心思。
他當年更加惴惴不安,應是沒少琢磨她的心思。
暗戀是一個人的兵荒馬亂,是盛大的煙火被雲霧遮住,是百轉千回的糾結與慌張,是無人問津的秘密。而這個秘密,有些人一藏就是好幾年。
“這款不錯,準備一下,包裝好看些。請問,要多久可以製作好?”
“明天下午。”
寧依裴訂完禮物後,回到酒店,酒店裡很安靜,魏之緞大概是中途離開處理事宜了。她泡杯咖啡,開啟手機,是經紀人為她整理好的綜藝節目,由京越集團投資舉辦的明星素人組隊旅遊一百天綜藝。
而京越集團未來的繼承人大機率就是關景霽。
她開啟邀請名單。
素人,她不認識。
但這六位明星,分別是當紅小花旦,以及流量男星。
綜藝開播第一站是江南小鎮,這對她的形象很友好,能瞬間為她博得好眼緣。且比賽的節目好多都是音樂類,擺明第一站是為她量身定做的。
換成以前,她就算有這樣的機會,家族也嚴厲反對,可今夕不同往日。
夜晚,沈欲開啟門,解開領帶,手裡提著白色簡約的禮品盒遞給她。
寧依裴模模糊糊的被驚醒,開啟燈,這才反應過來,手裡已經被塞了一盒禮袋。
而沈欲轉身去了浴室,正在洗澡。
她開啟禮盒袋,粉色絲帶纏繞著英文的禮品盒,扯開,掉下來一條天鵝絨藍寶石,在燈光下,孕育著暗潮洶湧的慾望,是雲霧繚繞的夜晚,閃過的極星。
她不記得克什米爾沒有這款造型的藍寶石,於是,在項鍊條上,看見了日期以及別號。
這不是一條最近交易的款式,如果是近年交易成功的,藍寶石的設計會更新穎。
她隱隱約約閃過一個念頭……這項鍊該不會是一年前就買來收藏了,近期才拿來送給她。
按沈欲今日的身價,買這種二十萬的石頭綽綽有餘。
那他該不會早就有心怡的女生,所以才早些時候買下這型別的寶石,結果反被拒絕,就放在角落落灰?
但,他真的蠻有品位。
她喜歡這種款式。
鏈子而非網狀,散狀或者奇形怪狀的。
她只喜歡純天然未切分,且鏈子用更靈巧設計的寶石項鍊。
沈欲洗完澡,簡簡單單穿著白色的睡袍,溼漉漉的頭髮隨意搭在額頭,更顯陰翳。身段是極品,光是站著,似魅魔。他吹乾頭髮,反身有些疲憊地躺在沙發上,點燃煙,目光所及皆是她。
寧依裴有些埋怨道。
“你不給我解開項圈,我沒法戴藍寶石。”
“沒叫你戴。”
“……”
寧依裴一整個大無語,按照她以前的脾氣,非要把這項圈扯開扔到他臉上。
她不知道,就算自己如何壓制骨子裡的不屑,神情也會不由自主流露出來。
她那一張一合的小嘴,估計是在偷偷摸摸咒罵他呢。
“我的意思是,你不願意戴項圈,我就解開。至於,藍寶石項鍊,我沒叫你一定戴。想戴就戴,不想戴就別戴。”
沈欲談生意都沒有這麼費心思解釋。
眼見著,她聽聞後,肉眼可見的安靜多了。
把白皙無肉的脖子往他面前伸。
他起身,從錢包裡拿出一串小小的項鍊,輕輕插入她脖上的項圈裡。
直到,咔嚓一聲,黑色的項圈被取下。他反手就扔到了旁邊的桌子上。
當時,沈欲就想逗著她玩,像買一條寵物。
但,漸漸的,他發現自己才是無法掙脫的那位。看似她很被動,實際上,是他需要透過她產生情緒。
他離不開她。
他也沒法真真正正將她視為寵物,將她侮辱,將她踩進泥土裡……他能對許多人下狠心,但對她,還是過於仁慈。
最多的欺負,不過是,將曾經高不可攀,傲慢的她壓在身下欺負。看她哭,看她求饒。
要是她喊疼,他還會下意識地放緩動作。
寧依裴原本還興致勃勃地想要戴藍寶石項鍊,卻被沈欲一把抱入懷裡。
他有些疲憊不堪,反手關掉燈,蓋上被子,就死死禁錮著她的腰。
她快要窒息了,費力才將頭露出,喘著粗氣,她見他閉著眼睛,看似真的很累,也就把問題放在心裡。
睡到凌晨三點。
沈欲醒了,他又開始翻江倒海地折騰她。
“你有病,我還在做夢呢?”
“看來,你病情好轉了,能分得清夢境和現實了。”
兩個人很嵌合,她欲迎還拒的勁兒,讓他欲罷不能,一步步深陷其中。他淺嘗輒止,只摘取最清冷的那抹唇色。沈欲喜愛她配合,撕毀那傲慢的外表,露出甘甜的笑容。
他喜歡撫摸她滾燙的臉,看她嬌羞那一刻。
他曾經從未見過她這種表情,他輕輕點開手機,螢幕在黑暗裡亮出光,照在她的臉頰上。
他要看得更認真些。
蛇纏凌霄花。
凌霄花這種花類最引蛇。
大汗淋漓。
兩個人再次相擁而眠。
次日。
寧依裴與沈欲登上私人飛機回國。
她極力掩蓋著鎖骨上的吻痕,套了件白色遮脖的上衣,和黑色的褲子,愛馬仕灰色的拖鞋,裹著那雙白皙瘦弱的腳踏在飛機軟軟的地毯上。
她見沈欲抱著書看,她也拿起書琢磨起來。
在她眼裡,像沈欲這樣的男人,喜歡看書,這種特質蠻少的。
下了飛機,她整理好行李搬進了沈欲京城半山上的別墅。與其說是別墅,不如是莊園。
這裡的地段雖不是寸土寸金,但如此大的面積,折算成資金已經可以搬到市區買別墅了。
莊園裡最多的是保鏢,密密麻麻黑壓壓地站在建築物外。洗衣做飯的阿姨並沒看到幾位。
車庫裡停滿了車輛,多數是外地車牌或者港澳車牌,下車後,管家將她的行李往上搬。
站在旁邊的司機,是之前常常來接送她,和她日常打啞迷那位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