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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老梁最後的交代

此時,吳謙雖在極速奔跑,可是心中的思慮早已萬馬奔騰。心中祈禱著,期盼有一線生機。可是他心中知曉,就算老梁功力深厚也敵不過在可怕的暗傷。而且他入碑林居然有數十日之久,最可怕的是他將再也瞧不見老梁,那怕是最後一面。

如今吳謙功力已有質的飛躍,從碑林出來,如追星趕月一般,沿途兩邊的風景幻影瘋狂朝後方躍去。或閃躲,或跳躍,或側身,吳謙的速度在這奇石林立,道路蜿蜒中並未減速。雖說在外人看來這些都是極快極為危險的速度,他自己都沒有發現在他眼中所有的變化都是極其緩慢。

也就半盞茶功夫,吳謙一下子來到了之前老梁居住的小院子裡。由於知曉今日吳謙會出碑林,太子,吳雙,清婉姑娘都坐在院子中間的石凳之上,有一人也在那便是藥靈。眾人臉色都不是很好,表情極為沉重。原本久別重逢大家應該是極為欣喜,就吳雙的性格也會跳過來拉著吳謙說說笑笑。見此,吳謙的心咯噔一下,好像錯過了什麼。

此時,氛圍極為壓抑,周遭都變得冰冷無比。一聲哀嘆從藥靈口中傳出。隨後他先開口說“小兄弟,那老頭還未死去。”

吳謙聽聞表情有所舒展,但是接下來的話讓他如墜冰窖。

“雖未死去,只不過熬著氣血等你看最後一眼。”

吳謙突然對著藥靈作揖,他知曉藥靈必然也是想盡辦法,只是都沒有辦法只能憑著本事吊著最後一口氣,免得留下無盡遺憾。

“他被我紮了一針鎖命針,鎖命針在不拔的情況下,他能維持月餘生命。可是這樣的生命算不得活著,他會一直昏迷,不言不語不能動彈與死人無異。可是,如果拔針只有一刻鐘的時間,必然殞命當場。是否拔針,你自己決定。不過扎針之前老梁有一句話讓我等告訴你,驕傲的死去勝過無意識的活著。”藥靈拍了拍他便朝外走去,他該說的已經說完了,他要做的也做到了。一切如何全憑天意了。

此時,太子突然出聲說“老梁救駕有功,廢除奴籍,封安鄉侯,世襲罔替可由其指定人員繼承。死後以九卿之禮厚葬。”

吳謙嘆了一口氣,看著孫賢,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樣的感覺。孫賢拍了拍吳謙“一切順其自然,老梁其實已經給你做好了選擇,在扎鎖命針之前,他將一切都安排好了。他的徒弟已經盡得他的真傳,此時正在床前孝敬。節哀順變。”隨後帶著清婉也離去,院子裡現在就留下吳雙,一下子子變得空落落的。吳雙不知道要說什麼,聽著眾人的話眼淚不經意滴答滴答流了下來。

吳謙傻愣愣站在院子裡,回憶起與老梁的過往,那一口一個小祖宗的喊著,完完全全就是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回想起著一路走來,老梁每日都是懶懶散散,可是在暗地裡又做了多少事情。為了他不惜再動功力,結果只得了這麼一個將要身死道消的下場。一會笑,一會哀,眼淚也不禁流了下來。此時又有誰會想到,這還是一個孩子。

就在此時,邵華和孫怡聯袂而來。看著吳謙傻傻站在庭院中,他們心中也猜測到發生了什麼。

吳雙站起身對著二人大致說明了情況,聞言兩人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們沒有說什麼節哀的話,只是默默走開。他們心裡清楚,此時的吳謙不需要這些,他需要自己去走出來,他們說再多也是無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站在庭院裡的吳謙突然長長嘆了一口氣,一把翠綠的劍出現在手上。霎時間劍式紛飛,一道道劍影如同虛幻的光線一般。一招一式之間渾然天成,身前一尺之地密不透風。此時,若有人敢闖入他身前必然被削的皮毛不剩。這赫然便是老梁教吳謙的劍招,原本吳謙只是想憑此平復心情,與老梁好好道個別。只是在無意間便入了這劍心通明的境界。

武閉,猛地一收,竹劍入體,吳謙此時身上佈滿了汗珠。拖著沉重的腳步,慢慢朝老梁房間走去。尋常一步的距離,他彷彿走了很長時間一樣,吳雙默默跟在身後。站在面前,吳謙伸出手,又縮了回去,如此彷彿數次,最終還是推開了大門。

只見仇寒跪在床前,令吳謙驚訝的事,此時仇寒的功力他居然看不清了,想來也是老梁日夜苦訓才有進展。吳謙看了看吳雙說“你去幫我把鎖命針拔下來。”他不是不想,是不敢!可是,吳雙也不想也不敢。看出兩人的左右為難,仇寒此時心中反而有一絲絲暖意,他閉著眼一下子拔出了鎖命針。

鎖命針一離開老梁身體,老梁一下子睜開眼睛,迅速做了起來。看到吳謙站在床前,露出一絲絲微笑,可是這一絲微笑在吳謙看來極為苦楚。“小祖宗,過來。”老梁拍了拍床前空餘的位置,示意吳謙坐下。吳謙快速坐下。

“我時間不多了,可還有幾件事要與你交代。你不要說話,聽我說即可。”看著吳謙要說什麼,老梁立馬打斷道。此時的老梁已然氣若游絲,不想再拖下去。吳謙微微張開的嘴又閉上了。

“仇寒,現在是我弟子,他得了我全部功力,同時我以秘法在他體內種下印記,他必須一輩子以你為尊,否則他必死無疑。至於解救之法,左右你知曉。”言罷,兩指點在吳謙眉心,一套極為高深的功法生死符便印入腦海之中。

隨後又說“當年陷害老爺的人,韓國皇室必然是其中之一,吳國皇室中人也必有內應。你要三思而行。”說著說著老梁寵溺著摸了摸吳謙的臉龐。

“我死後,幫我火化吧!幫我帶回家,回到吳家,不入祖墳,在山腳下留個空地給我。”

“仇寒過來跪下,希望你不要恨我,你是我弟子,必須要替我保護好少爺。所以,不得已在你體內種下惡毒的符咒。”

仇寒倒頭叩拜,如同搗蒜一般,然後說“弟子必收少爺一生絕無怨言。”

“小祖宗,……”老梁的聲音越來越虛弱,可是還有什麼要說。他一下子說不出來,指了指吳謙。吳謙心領神會知曉他要的是什麼,竹劍一下子出現在手掌之上。老梁摸了摸“弟子……萬能,對……不……起師尊。”聲音越來越微弱,就在最後一個字說出來的時候,眼睛永遠永遠閉上,乾枯的手掌保持著撫摸劍身的姿勢。

“梁爺爺!”吳雙一下子哭了起來。

“師父啊!”仇寒也是如此。

反而是吳謙,欲哭無淚,他抱著老梁,“啊……”一聲爆喝響徹整個學宮。

一間竹屋前,三位夫子也是無奈搖了搖頭說“老梁沒了。”

血練老祖聽聞卻大笑三聲說“老東西,終於死了。看看你們這次還有誰敢與我抗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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