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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私會

“二哥哥,你等等我!”

遠處傳來女子的聲音,宋昭芙嚇得立馬拉著尤丹躲進一旁的假山後面。

“你躲什麼?我們帶上幕籬從側面避開就好了。”

“我,我一時沒反應過來,那我們現在出去?”

尤丹正要拉著她往外走,卻聽見一個嬌滴滴地女聲說:“二哥哥,聽聞你馬上要進京趕考,這,這是我繡的步步高昇的香囊……”

“姚小姐,請自重,我家與你家隔了好幾輩親,真要算起來,我還應當尊稱您一句‘姨母’。”

要不是看到尤丹臉色難看,宋昭芙險些要笑出來,不知這是誰家的少爺,說話可真是不中聽。

果然,是個正常人都繃不住,那小姐哭了起來“誰要做你姨母!你……你無恥!”

聽聲音那姚小姐是罵完就跑開了,宋昭芙仔細聽著卻沒有聽見那少爺離開的腳步聲。

尤丹急了想探頭去看,不小心裁斷了一個樹枝發出響聲。

“誰在那裡?”

聽到這話,尤丹僵在原地,一時之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情急之下宋昭芙只好扔出一塊石頭轉移了那人的注意力,然後朝尤丹指了指假山後面。

尤丹這才看清,原來那假山後面還有個扇形的小門,兩人不想在這裡聽牆角,躡手躡腳地從後面那扇小門逃出去,只是在跑出那一刻,不已經瞥見那位少爺的真容,嚇得宋昭芙腳下步子邁的更快了。

等到確定已經走的夠遠了,尤丹才拉著宋昭芙交代她“剛剛的事情你可不要往外說。”

“剛剛什麼事情,咱們不是看完樹就走了嗎~”宋昭芙故作茫然的道。

尤丹很滿意她聽話的樣子,又道“也不知道那兩人是誰,膽子真大,居然敢私相授受。”

“姐姐,這種事情傳出去,對男子而言尤其是讀書人,只不過是一段風流韻事,可對那位姑娘恐怕就是滅頂之災,咱們還是像你先前說的那樣,權當什麼都不知道吧!”

宋昭芙發誓,在看見那人之前,她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上一世在白雲觀見過那位李家二少爺。

“好,就聽你的。”

宋昭芙開心的點點頭,她好像找到跟尤丹相處的方法,尤丹應當是在家中頗為受寵,難免有些驕縱,但她卻是個很講道理的人,只要自已凡事順著她一點就好。

有了這個小插曲,她倆不敢自已在外面到瞎逛。

“我們不如還是回到那個有八卦臺吧,那裡來往的人多些,再不會撞見什麼私密的事情。”

“好,新桃她們回去取披風沒準還在那邊找咱們。”

兩個小姐妹嘰嘰喳喳地又回到天師府前面的八卦臺,果然看見新桃和尤丹的丫鬟小月在東張西望的找人。

宋昭芙朝新桃招手“新桃,我在這。”

聲音雖然不大,也引起了一些人的回眸,其中就有剛剛從另一頭出來的李丕。

宋昭芙帶著幕籬,李丕光聽聲音只是覺得像她,等到看見新桃,才確定來人就是宋昭芙。

“小姐,你怎麼又亂跑,叫我們一通好找。”

“我和尤姐姐就在附近隨便逛了一圈,沒有走遠。”

新桃和小月分別將披風給兩人繫上,才整理完衣裙就見一個書童模樣的人朝他們走過來。

“敢問姑娘可是宋府的大小姐?”

新桃警覺地擋在宋昭芙前面,雙手插著腰說“你是哪家的書童,好生無禮!”

“姑娘你不認識我了,我家少爺是李府的二少爺,上次我還給你送了糕點呢!”那書童頗為機敏,笑著拿出一捧蜜餞同新桃套近乎。

新桃看到蜜餞聲音都不自覺變的柔和起來“原來是你呀,我剛剛一時沒認出來,你找我家小姐有什麼事嗎?”

尤丹聽見“李府”二字,不由瞪大眼睛,隨後小聲問她“你跟李府的少爺很熟嗎?”

“此事說來話長,確實見過一次。”宋昭芙也小聲答。

那書童趁機走到宋昭芙面前,“小的奉我家少爺之命特意來給宋小姐問好,我家少爺還叫我問宋小姐,給令弟的入學李氏族學的推薦信是否收到。”

“李氏族學?推薦信?”宋昭芙皺著眉,“我並不知道有這事……”

那書童嚇得臉色都變了,忙解釋說:“宋小姐果真不知?”

“我果真不知!”宋昭芙想了想,又覺得如果真得了這樣的好事,她父親不會藏著不告訴她。於是她更加確定這裡面有什麼誤會。

“這……”書童急著要回去報信,話也沒說清楚就跑了。

那人才走,尤丹挑開幕籬表情古怪的將宋昭芙看了又看,宋昭芙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尤姐姐你盯著我看做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

宋昭芙不信她,拉著她的胳膊說“好啊,我把你當親姐妹處,你這是有事瞞著我!”

“不是,我……哎,我就是想看看你什麼表情,你知不知道,李家這位二少爺訂過親了。”

宋昭芙知道她想歪了,急忙解釋“事情真不是你想的那樣。”

於是回後院的路上,宋昭芙斷斷續續地將她和李家二少爺的牽扯說了一遍,尤丹聽完一臉佩服的道:“沒想到你膽子這麼大!”

“也沒什麼,要是你遇到了,相信你也會出手救人。”

尤丹歪著頭想了想“那倒是!”

兩人解釋清楚,就又嘻嘻哈哈笑作一團。

只是還未走到後院廂房,她們就被人攔下。

來人是一個同她們一般大的小姐,長得珠圓玉潤,瞪著大眼睛問“你們誰是宋家的小姐?”

新桃又擋在宋昭芙面前“你是誰家的丫鬟,怎麼這般無禮?”

宋昭芙忍不住扶額,心想新桃這丫頭怎麼就不能換個說辭?

“你別管我是誰,就問你們誰是宋家的小姐。”

這丫鬟說話十分不客氣,連尤丹都忍不住皺眉。

宋昭芙不認識來人,但對方點名要找她,她也不能躲“我是,有何指教?”

“你就是宋小姐?”那丫鬟鼻孔朝天地將宋昭芙從頭到腳看了一遍,“也就長得還行,我家小姐可是戶部姚尚書的嫡孫女。”

“哦,有何貴幹?”

宋昭芙不知道她到底是何意,但尤丹聽見這丫鬟自報家門後,便將宋昭芙拉到一旁小聲在她耳邊說:“這個姚小姐,就是李府二少爺未過門的妻子。”

宋昭芙有些詫異,突然明白這丫鬟是來幹嘛的了。於是客客氣氣地說“我同你家小姐並不相識,不知道她叫你來找我是為何事?”

“哼,我家小姐請您去東廂房一敘。”

宋昭芙不願意去,她又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沒工夫跟她們這些小姑娘在這裡演什麼爭風吃醋的戲本。

“對不住了,我出來時間太久,家裡長輩應該都等著急了。”

那丫鬟自是不肯就此放過她,偏攔著她們的路不讓走。

尤丹不耐煩了,語氣有些不好“管你們是誰家的小姐也不能這樣行事,太無禮了。”

小月見狀偷偷溜走跑去叫人,新桃則氣的聲音都大了一倍“我家小姐說了不去,你再攔著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兩邊正僵持不下,突然一個披著水紅色披風的小姐從東廂房裡出來,“宋小姐,莫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心虛不敢來?”

尤丹氣笑了,“我看您這穿著打扮怎麼這麼眼熟?……哦,對了,剛剛在樟抱榕那棵樹下,我好像看到一男一女……”

“你閉嘴,你別胡說!”

那小姐急了,像是要衝過來理論,宋昭芙眼疾手快,拉起尤丹就往西苑跑。

剩下幾人還沒反應過來,等她們反應過來,宋昭芙早拉著尤丹跑回西苑了。

“你跑的倒是快!”

宋昭芙小口小口喘著氣,“不跑難道等著被她們磋磨啊?戶部尚書,一品大員,咱們拿什麼跟他們硬碰硬?走走,防止她們在纏上來,咱們還是快些告訴大伯母他們,早些回去才是正經!”

小月剛叫了兩個僕婦準備去救她家小姐,便看見她家小姐有些狼狽的回來,頭上的髮簪都歪了。

“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你去把新桃帶回來吧!”

尤丹不放心新桃一個人在那兒,宋昭芙卻攔著小月“別去了,新桃有辦法回來。”

她話音剛落,新桃會沒事人一樣回來了。

“小姐,我剛剛就大叫了一聲‘救命啊’,她們嚇得就讓我回來了。”

這就是所謂地“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幾人狼狽地回到廂房,黃氏和袁氏兩人相談正歡,見二人頭髮凌亂便問發生了何事。

尤丹支支吾吾不知如何解釋,宋昭芙反應快直接說“被一隻小惡犬追了半路!”

尤丹瞪著大眼睛覺得宋昭芙膽子真大,什麼話都敢亂編,想到她隱射那姚小姐是小惡犬,忍了又忍才沒有笑出聲。

“可有傷著?”

“沒有沒有,還好我們跑的快。”

兩家人又去道場裡做了法事,有了上午的插曲,尤丹和宋昭芙都不敢再往外面跑,生怕被那姚小姐誤傷,無奈那道士做起道場來唸的天書她們聽的昏昏欲睡,到了半下午的時候才終於結束,袁氏領著尤丹同黃氏告別,幾人套上馬車各自回府。

路上宋昭芙狀若天真的問“大伯母,尤姐姐是要給我做嫂嫂了嗎?”

黃氏的笑容壓也壓不住,並未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反而是問她:“你覺得尤家姐姐怎麼樣?”

“我覺得尤姐姐很好,待人接物坦率真誠。”

“我還擔心你會覺得她驕縱,尤家到她這輩嫡枝就她一個女孩兒,平日裡很寶貝,我們家小門小戶,若不是你父親有個秀才的功名在身,你弟弟又年紀輕輕考上童生,他們家估計是瞧不上咱們的。”

宋昭芙想了想也是,上一世尤丹拖到十七才嫁,嫁的都還是狀元郎。

“那咱們家算是高攀了?”

“也不算吧,他們家人會做生意,但不善讀書,幾代兒郎沒一個讀書的料,尤丹上頭三個哥哥就大少爺尤崎還算勤勉。”

黃氏話未說完,但宋昭芙上一世也偶然聽到過,說尤丹的二哥是個頂紈絝的少爺,後院光妾室就有八個。

尤丹那樣性格的人怎麼忍得了,時常跟她二哥不對付。

世事難料,尤丹上一世卻透過那紈絝二哥的路子帶著那新科狀元進了梁王府,只是不知那晚她身死之後,尤丹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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