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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不悅

宋昭芙收拾好行李後,帶著新桃正式同李老夫人告別。

也不知道是她運氣差還是怎麼,正看見她對角的位置姚晚晚和她那丫鬟拉拉扯扯的不知道在起什麼爭執,她只好拉著新桃往一旁的大樹下躲去。

“小姐,怎麼了?”

“沒事,我忘了之前我不是給老夫人繡了條抹額嗎?想著今天贈與老夫人的,我們回去取吧!”

“哎呀,沒事,奴婢回去便可,您先去老夫人那裡吧!”

“那我去那頭等你吧!”她繞到一間廂房的後面,心裡想著這裡這麼隱蔽應當不會被那瘟神看見吧!

誰料她躲的這間廂房就是姚晚晚住的廂房,關門聲響起,她就聽見姚小姐哭哭啼啼的聲音。

她的丫鬟在一旁耐心地哄著“小姐別哭了,李二少爺是個規矩端方的性格,說那些話本沒有什麼惡意,您這樣生氣跑出來,白白叫李家的人看輕勞您!”

“他們還敢看輕我?”姚小姐的聲音變得尖銳,似是摔了一盞茶碗。

“小姐,您小點聲!”

“怎麼我難道還怕他們李家不成,我父親說了,這李家要是不識好歹,想跟咱們家結親的王公貴子多了去了,若不是我自幼與李丕認識,他以為我們家瞧得上他!”

“您就別說氣話了,快把眼淚擦一擦,晚間可是要陪李老夫人用飯的。到時候眼睛哭腫了,就不美了。”

“不美就不美!我回去就跟父親說,我不要嫁去李家,他們李家都要倒大黴了,為何還要我嫁過去?”

“小姐,我求求您了,這裡可不是家裡,這話要是讓人聽了去,告訴了李老夫人,奴婢可是一點活路都沒有了。”

“哼!”

宋昭芙聽了這話心裡直打鼓,什麼叫做‘李家要倒大黴了’?又有點替李丕感到不值,這樣的女人娶回家,怕是以後日子不會好過吧!

不過,這不是她能管的事情!

不禁又好奇,連李家都不看在眼裡,這位姚小姐的父親是什麼來頭?

眼見新桃的身影出現在拐角處,她趁還沒有人發現她聽牆角,趕緊從後面同新桃匯合。

“咦,小姐……”

“噓!”宋昭芙真怕她將那姚小姐引過來,拉著新桃從另一邊去了老夫人屋裡。

“老夫人,是宋小姐來了。”紅玉在門口通傳。

“快請進來。”錢婆婆親自過來打了簾子,又朝宋昭芙使了使眼色。

宋昭芙淡定地入內,見姚夫人和李丕都已經不在,她悄悄地鬆了口氣。

再去看李老夫人的臉色,表面上還算正常,緊抿的嘴角透露出老夫人此時心情不是很愉快。

想想也知道,今天姚家的表現,從裡到外都透露著對李家的不尊重,又是在貴妃娘娘才薨逝的時候,難免就顯出姚家落井下石的小人之舉,老夫人沒準還會因此寒了心。

她行了禮,緩緩說道“這是我閒來無事給您做的,之前覺得自已的繡工不好,沒好意思拿出來,如今我要提前走了,想了想還是拿出來送給您,山上風大,您出門帶上不容易吹到頭。”

“哎呀,宋小姐可是真巧的心思。”錢婆婆接過抹額遞到李老夫人手裡。

李老夫人看著那細密的針腳,點點頭也讚道:“到底是繡坊的東家小姐,這手藝也沒辱沒你們家的名聲。更難得的是你的心意,多謝你了。”

宋昭芙搖搖頭,順勢說:“昨日託您的福,二少爺贈了我一幅圓通大師的墨寶,他的小廝說是為了感謝我救他,我這丫鬟不懂規矩稀裡糊塗就收下了,我左思右想還是覺得應當拿來還給您。”

她說著,就把藏在袖兜裡的那福字拿出來遞給錢婆婆。

錢婆婆有些意外“老夫人這……”

李老夫人就不禁苦笑,想起自已叫了李丕過來給姚夫人見禮時,見到姚小姐,李丕便冷冷淡淡的站在一旁,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樣,可對宋昭芙卻如此上心。

又想到那姚家小姐的行事,都鬧成這樣,那姚夫人卻只是說小女兒家最近有些鬧脾氣。

嘴上怪著,心裡護著,家世再好又如何,行事莽撞無禮,見風使舵,還沒有眼前這個小姑娘光明磊落!

“你也太過小心了一些,卓兒將你當成救命恩人,想著能報答你罷了。”

“二少爺少年心性,待人赤誠,我卻不能陷他於不義,若是被那有心人將此事加以利用,豈不是令明珠蒙塵。”

果然,聽了她一番解釋,李老夫人臉上劃過一絲滿意的笑容“錢婆婆,你將昨日圓通大師寫與我的那副字取來。”

錢婆婆進了內室,取出那幅字,老夫人讓其遞給宋昭芙,宋昭芙小心接過,慢慢展開,上頭寫的竟是“無憂”二字。

錢婆婆便說:“是老夫人特意請圓通大師寫給您的。”

“老夫人……”宋昭芙眼眶微澀,李老夫人卻朝她眨眨眼睛說一句“禮尚往來。”語氣裡透著一如往常的親暱。

“總歸今日,是我叫你受委屈了。”

宋昭芙瞬間破涕為笑,“哪裡的話,您待我這樣的好!回頭我便我母親學著做那桃花酥,一定要親手做來給您嚐嚐。”

李老夫人點點頭“好,好,好,我等著你親手做來。”又想起她回去的安排“一會還是四劍給你駕車?”

“嗯,我幫著三老爺辦點事,平日裡跟四劍來往多些,就多勞累他一點。”

她幫三老爺辦事這事,四劍跟老夫人交代過。一開始還奇怪,宋昭芙一個內宅女子能幫著辦什麼事,慢慢地她知道,應當是她家貓兒請來陪她的。

“那好,他護送你回去,我也放心。”

宋昭芙又陪著老夫人說了會話才走。

她走後,錢婆婆忍不住嘆氣:“多好的孩子,只可惜身份差了點。”

李老夫人也是無盡的惋惜。

“姚家這門親,也不知道老二媳婦是怎麼挑的人,回頭還是要跟老二媳婦交代一下。娶妻娶賢,不能光看家世背景!”

“依老奴看,您還不如親自給二少爺相看一位名門淑女,二夫人畢竟……”

“我自已兒子的親事我都做不了主,我能做別人兒子的主?”

錢婆婆又嘆道:“您這性子,還真是……要奴婢說,您當初就不該在大老爺身上開那個頭,我知您是因大老爺的親事傷了心,所以二老爺的親事你也隨了二老爺的意,可您如今看看,家裡真出了事,連個能主持中饋的人都沒有!外院有三老爺撐著還好,若是三老爺的親事您也插手,哎……老夫人,李家幾百年基業……”

“那又如何,就是到了祖宗面前,那也是老太爺的不是!”

李老夫人一句話,噎得錢婆婆只能唉聲嘆氣,紅玉見再這樣下去不行,忙道“老夫人,奴婢剛剛去幫宋小姐收拾箱籠,她將這個交給了我。”

紅玉把宋昭芙昨日抄寫的地藏經遞給李老夫人“宋小姐說,加上這份,剛好是一套完整的《地藏經》,祈請阿彌陀佛,慈悲加佑,接引貴妃娘娘往生西方極樂世界。”

“真是個靈巧又心善的孩子,這麼短的時間卻寫得這樣好,真真難得。”錢婆婆對宋昭芙的喜愛溢於言表。

李老夫人頷首,卻什麼話都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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