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音掀開簾子。
鳳輦行至一處甬路,正前方正遇到皇上的龍輦。
剛剛聽到那樣的訊息,楚南音心中還有些複雜,沒想到這麼快就見到這個人。
楚南音下了鳳輦,俯身行禮。
“沈夫人免禮。”
齊景帝亦下輦行禮,
“兒臣給母后請安,母后今日可還好?”
鳳輦門簾被掀開,太后正要開口,就聽到身旁傳來尖叫聲音。
“有刺客!”
“來人!護駕!”
場面霎時混亂起來。
宮中內侍和近衛急忙將齊景帝重重護住。
齊景帝被圍在中央,看著這批身手敏捷的蒙面之人,心中怒火頓起。
這幫賊子真是膽大妄為,上次避暑之行遇刺,至今沒查到幕後指使者,本就讓他惱火不已,同時心中也有一絲害怕。
故而,今年並沒有再出行避暑。
可如今宮中竟也能混進刺客,當真是太不將他看在眼裡。
齊景帝怒極,大喊,“抓活口,朕要親自審問。”
幾位蒙面刺客身手極好,比起上次的人只強不弱。
可宮中不同於行宮,源源不斷的侍衛衝了過來,將刺客團團圍住。
眼見刺客人數漸少,齊景帝終於鬆了一口,卻在下一刻,就見到其中身手最好的蒙面人,舉劍向他衝過來。
“護駕!護駕!”
身旁再無沈辭,齊景帝心中慌極了。
好在這次的刺客明顯不如上次那個身手好,周圍重重侍衛阻攔下,竟也成功將人攔下。
被阻攔的蒙面刺客,正是胡將軍。
他本意也不是為了行刺,眼見目的達到,向身旁的人打了手勢,準備撤退。
齊暉遠給了他一張路線圖,約定了一個位置,只要找到那裡,就會有通道,通道另一頭有人接應,想辦法再帶他出去。
胡將軍正要撤退,就看到防守相對薄弱的另一輛轎輦下,站著一女子。
那不正是之前齊暉遠給他看過的畫像,希望他除掉的蕭姓女子,也是沈家兒媳。
雖說他自習武以來,從不動老弱婦孺,可這人既是沈家人,為了南陵大計...
胡將軍堅定了眼神,衝上前。
楚南音沒想到這人竟會向自已衝過來,來不及多想,轉身向轎子後方跑去。
“阿音!快去保護縣主。”
太后心急,急忙衝下轎輦,方嬤嬤將人拉住,
“太后,您可不能冒險,有侍衛在呢。”
“保護縣主。”
“保護太后。”
齊景帝正要下旨,命身旁的侍衛去將人捉住,卻在見到刺客衝向太后的那一瞬,止住了話語,眸光中似乎閃過什麼。
下一刻,見到刺客的目的是楚南音,齊景帝又急忙開口,
“你們都上,保護太后、縣主。”
“是。”
孕婦的速度自然不及一個武將。
胡將軍追至楚南音身邊,舉劍欲刺,楚南音躲避不及,只能背過身護住肚子,閉上眼睛。
預料之中的痛感沒有傳來,楚南音睜開眼睛,就見到自已身邊的丫鬟與刺客糾纏起來,正是阿辭給她的丫鬟。
丫鬟的武藝不及刺客,只能阻攔片刻,很快就落了下風,好在有侍衛衝了上來。
胡將軍瞬間被圍住,躲閃不及之時,被劃傷了手臂。
眼見大勢已去,今日怕是不能傷到這婦人了,胡將軍只好先打手勢,由其他人護著,衝出包圍,向著地圖中標示的方向跑去。
除了胡將軍外,其餘蒙面人均被抓住,自然無一例外,全部第一時間自盡。
令齊景帝大怒,
“都去追,刺客入了宮你們還抓不住,再讓人逃了,你們全部提頭來見。”
“是。”
侍衛追著刺客的方向跑遠,太后慌忙下了轎子,走到楚南音身邊。
“阿音,有沒有事?有沒有傷到?”
楚南音抬起頭,面色有些蒼白,一隻手仍然緊緊護著肚子,
“姑外祖母,我肚子有點疼。”
慈安宮中。
楚南音靠坐在床邊,神色已經恢復許多。
“稟太后,縣主有些動了胎氣,好在縣主身子一直不錯,如今並無大礙。微臣開幾副安胎藥,縣主服下,休養幾日即可。”
“好,去開藥吧。”
“是。”
太后坐在床邊,摸摸楚南音的腦袋,
“阿音不要怕,哀家在,絕不會讓你和孩子有事的。”
“姑外祖母,我知道的。剛剛或許是有些嚇到了,不過現在肚子已經沒有不舒服了。我只是在想,這夥刺客會是什麼人派來的。”
“你想這個做什麼,皇帝不是已經派人去抓了,人在宮裡總不至於還能讓他跑掉。等人抓到,哀家一定為你出氣。”
“可是...”
太后不知道,但她是知道的。
看皇帝今日那麼生氣的模樣,分明就是將兩次的刺客當做一夥人了,至少也是將上次差點被傷的怒火轉移到今日這批人身上了。
可是上一次的人是齊修遠派出的,目的也不在於行刺。
而這次的人又是誰派出的?目的是為了行刺,還是也另有目的?
這個人,最後分明又是衝著自已來的...
是想拿她做人質?還是另有目的呢…
“太后,小姐來了。”
“嫣兒?”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