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迎詩這些日子被母妃拘在家中抄書,而且對方似是鐵了心一般,任她如何求情,都不放她出門。
直到她說要陪阿音看大軍返京,母妃才痛快答應放她。
她竟不知,阿音何時在母妃心裡有這麼高的地位了。
不過難得出門,自然要多轉轉才回去。
不顧好友的一再催促與明顯的心不在焉,齊迎詩還是拖著蕭南音玩到了晚飯時間再回。
蕭南音急著回府。
雖然知道阿辭要入宮,回府後可能也有好多事要處理,還要再休息一番。
可是,她還是會忍不住想,或許阿辭也會想先來府中找她。
可是眼前的好友眼淚汪汪地說著“今日一別,就不知何時能再見了...”
蕭南音還是有些不忍心了。
只能按捺下心中的急切,先陪好友。
等到回府後,蕭南音就得知,沈澤來過了,送來了一個箱子便走了。
箱子在孃親那裡,蕭南音又急忙去孃親的房中。
“娘。”
“莽撞,跑什麼?”
“嘿嘿,娘,是不是有人來給我送東西啊?”
“嗯?何時?何人?什麼東西?”
“娘,您別逗我了,是不是有個箱子啊?”
“哦,你說那個箱子啊。”
“對啊對啊,娘,確實有吧?”
“有啊。”
“那您給我吧...”
“給你做什麼?那是別人送我的,你都大了,別和娘搶東西。”
蕭南音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孃親美麗的嘴唇一張一合,竟然說出這麼不道德的話。
“娘,您才別倚老賣老搶我東西,那分明就是...那誰,給我的!”
“那誰?”
“...娘!”
趙嫣然美眸含笑,抬手輕輕揉了揉女兒的小腦袋,隨即伸手指了指內室。
“嘿嘿,娘真好。”
蕭南音跑進內室,一個看上去平平無奇的箱子正放在桌子上。
疾步上前,正要開啟,想到這還是在孃親房間,蕭南音想到壞心眼的孃親,決定還是回自己的房間再說。
寶貝一樣的捧著箱子走了出來,正打算告辭回房去細細檢視一番,就見到外間,雲姑姑正俯身在孃親耳邊低聲說著什麼。
見到蕭南音從內室走了出來,雲竹起身笑著問,
“小小姐剛回府就迫不及待來拿禮物了?”
“雲姑姑...您在和孃親說什麼?”
蕭南音本就無意多過問孃親的事,不過是看到雲姑姑見到她就止住話音的行為有些奇怪,隨口問了一句。
可是話音剛落,雲姑姑臉色就變得有些奇怪,似是為難,這倒是讓蕭南音覺得更好奇了。
“雲姑姑,您和娘說的事與我有關?”
“小小姐...”
“雲竹,與她說吧。”
“小姐?”
“她都及笄了,有些腌臢手段也該讓她見識一番了。”
“是。”
蕭南音正一頭霧水,就聽雲姑姑說道,
“小小姐,之前您落水的事,小姐一直懷疑有古怪。雖說您不記得當時的情形了,但是小姐還是命奴婢仔細檢視了一番。”
蕭南音將箱子輕輕放在一旁,喃喃低聲說,
“還真有古怪?”
“原本沒有追查出什麼,那麼晚了,沒有人承認自己去過荷花池,一時之間也沒有其他線索。可巧了,前兩日,負責灑掃的李婆子舉報她同住的岑婆子手腳不乾淨。”
雲竹拿起一旁桌子上的一支金釵。
“這是從岑婆子處搜來的,原本她還嘴硬,說是自己省吃儉用攢下來的,可這樣一支實心的金釵,上面還鑲著珍珠,不要說省吃儉用,她一個灑掃婆子,便是一輩子不吃不喝,也買不起。後來一再審問,她才終於承認,這不是她的,但她始終不承認偷,而是撿的。”
蕭南音開口,
“在荷花池邊撿的?”
“是。”
蕭南音上前接過金釵,仔細觀察了一番。
能去到荷花池,而且戴的起金釵的,只有這府中的姨娘、妾室和庶出小姐。
這金釵做的精緻,不受寵的妾室應該也是沒有的,除了幾位受寵的姨娘,便是幾位庶出小姐了。
“府中庶出小姐除去年紀還小的,剩下的也不過三人。加上幾位受寵的姨娘,一共不會超過十人。”
“小小姐說的沒錯,奴婢已經去查過府中登記在冊的珠寶首飾,恰巧有這支。這是去年大小姐及笄禮,老爺命人送去的。”
“蕭南玥...”
蕭南音還真是對這個名義上的庶姐沒什麼印象了。
小的時候娘一直帶著她生活在這嫣然院,不理其他院的人,便是連爹,都不能輕易踏足這裡。
後來她大了,搬出這裡,也是在嫣然院附近選了個院落,一應事物都是孃親自準備好。
這府中的其他女人,早已有共識,這嫣然院附近,誰都不能來,她們母女,也誰都不能惹。
不然,孃親生氣要發落人,爹也是從來都不會理的。
而她們會有這種共識,好像就是因為娘曾經大怒,發落過一個姨娘。
這個姨娘是爹在未成親時就跟著他的通房丫鬟,後來生下一個孩子,便被抬為姨娘,而生下的孩子...是個女兒,便是蕭南玥!
“她是因為對娘發落了她姨娘一事懷恨在心嗎?”
趙嫣然似乎心不在焉,只隨意回了一句,
“可能吧。”
“可是明明是她姨娘做錯了事,她竟還敢恨我們...她姨娘是做錯了什麼事啊?”
“嘖,自然是惹了為娘我不痛快,我還處罰不得一個姨娘了?”
“哦...”
蕭南音抓了抓頭,
“娘,她姨娘是不是欺負我了,所以你才這麼生氣的?”
“什麼意思?”
“我記得好像有個女人抓著我說些奇奇怪怪的話,後來娘就生了好大的氣,後來就見不到那個女人了,就是這個女人吧?”
“為娘發火,還不是因為你?因為你,為娘被她嘲笑,被她嘲笑我趙嫣然竟然生出這麼一個醜丫頭,又瘦又黑。”
“娘!您怎麼還人身攻擊呢?那不是早產了嗎?您也不能怪我,都怪您不小心摔跤。再說,我現在就長得很美。”
蕭南音噘起嘴。
娘總說她小時候不好看,那也不能怪她嘛。
現在不是長得白嫩又好看,誰見了不說她有娘年輕時的風采,也沒給娘丟人啊!
“你長得好看?”
趙嫣然看著對方驕傲的小臉,又視線微微下移,嗤笑一聲,
“乾癟丫頭。”
蕭南音不敢置信地張大嘴,隨即,滿臉通紅。
為老不修!
欺人太甚!
可又忍不住看了看娘玲瓏有致的身材,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竟還無法反駁!
“您...我...”
蕭南音跺了跺腳,轉身跑了出去。
跑到屋門處,又迅速折返,抱起桌上的箱子,看著趙嫣然,滿臉羞憤...
“哼!”
又轉身跑了出去,未再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