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兩口酒入喉,白兮想著借酒消愁。
可老王這句話一出,她瞬間清醒了。
她記得這裡是魚鳧國,而那個蠶叢,正是魚鳧國的死對頭啊。
並且這老王明顯是在騙她。
她清楚地記得老王說過從未出過魚鳧國,怎麼如今又說將書肆開在蠶叢國,這分明是在把她當傻子耍。
“放心,我可保你平安無事。”獄卒見白兮目光警惕,解釋道。
說實話,白兮是不大信的。
奈何自已初來乍到便身陷囹圄,此時她便是那魚鳧國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至此地步,還是得能屈能伸才是。
於是她索性什麼也不說,繼續埋頭吃飯。
不說話才是安全的。
再說,目前飯菜於她而言,才是剛需。
管它什麼薪酬的事,她又不是沒吃過大餅,又不管飽......
白兮正想著,一時間沒注意表情管理。
老王見對方皺著眉頭,嘴裡的飯也停止了咀嚼,便伸過酒杯碰了過來。
於是一番推杯換盞過後,白兮忽而抬頭,望著被燭光映照得略微泛黃的屋頂,長嘆一聲,道:“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啊……”
老王本來都打哈欠了,聽白兮來了這麼一句,瞬間來了興致。
“姑娘真是好才華,”老王轉而壓低聲音,惋惜道,“在這裡耽誤,確實太可惜了。”
“可惜有什麼用,你也說我聰明沒用在地方上,誰讓我這麼背呢。”
“哎,姑娘此言差矣,”老王笑容中露出一絲狡黠,“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姑娘今日雖身陷囹圄,卻不見得是壞事。”
“過幾天就要死了,這還不算壞事?”
“你看,姑娘不信我。”老王忽而收起笑容,面容嚴肅,“既說過能將姑娘救出,必定說到做到。”
“老王啊,該說不說,咱倆也不是陌生人了,你說將我救出就說了不下十次了,但是呢,”白兮說著,跺了跺腳,腳上的腳鐐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我人還是在這個破牢裡呀!”
“姑娘啊,你才進來兩天,你總得給我點時間吧。”
“才......才兩天嗎?”白兮震驚,她感覺過去了半月之久了。
老王看著她,同情地點了點頭。
“你實話告訴我,我還要待多久?”
“皇上下令,秋後問斬,按照刑獄司慣例,會在九月九日將牢獄之中罪惡深重之人一同斬首示眾。”
“九月九日?這不是還有四個月嗎?”
白兮記得剛過完端午,若是這麼算的話,可不就是還有四個月。
“此言差矣,原本啊,的確是要到九月九日將你問斬的,可你前日做的那首詩,說皇上不體察民情,罪行深重,皇上下令,按照累犯將你重罰,十日後問斬。”
“十日,說多也不多,”白兮小聲喃喃道,“可說少也不少啊......”
這暗無天日的牢房她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老王哥,”白兮言辭懇切,眼神真誠,“你既說能設法將我救出,那必定就有本事提前計劃,是不是?”
白兮沒給老王回答的機會,又急切補充道,“你看這樣行不行,你若是今日將我救出,我便立馬跟你去書肆入職,薪酬的事,就由你來定,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