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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玄宗往事

二十年前,一代劍宿慕青雲還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玄宗弟子,其本為前朝貴族軒轅氏遺孤,因王朝更替導致家道中落而流落民間;後因根骨清奇被掌門紫陽子看中,收為關門弟子。

雖然天資聰穎,卻素來不羈,亦無半點好勝之心;入門雖多年,卻在與其他玄宗比試中,卻從未有一勝。

因此,包括師父紫陽子在內的門派長輩皆對其大失所望,當其他同輩弟子皆為了斬妖除魔而終日奔波時,給了他一個打掃山徑的清閒差使。

只是,其在某一天在後山邂逅了一位美麗的同門女弟子後,便突然轉變心性,開始躊躇滿志起來。

此後多年,其竟然橫掃玄宗所有同門弟子,未逢一敗;

於是,有心的同門開始格外關注這位玄宗奇人;漸漸的他們發現,其之所以修為日益精進,乃是其終日與一位同門女弟子在一起修行劍道。

好奇之後,經過一番打聽之後,眾人才知曉這女子乃是前玉衡峰首座之女映無霜;眾皆驚歎,作為七星首座之女,地位自然非同尋常,卻不知這廝是如何結識。

更為讓所有都驚歎的是,就在眾長老的見證下,這斯在比試中在贏得映無霜,然後映無霜竟然成為這斯的未婚妻,二人郎才女貌,兩情相悅,朝朝暮暮,讓人厭羨不已。

這一日,為了即將到來的婚期,慕青雲下山採買婚禮應備之物;卻在集市上聽聞十里外的安國寺廢墟有妖異之事。

一番打聽之後得知,那安國寺昔日雖然很是氣派,但是早在數十年前便毀於戰火,那地方後來便荒廢了下來,又因為周遭林深少路,除了為餬口奔走的獵戶外,很少有人敢踏足那裡。

就在這幾天,那渺無人煙的廢墟里,竟然傳出婉轉動人的歌聲;那歌聲雖然美妙,但是聽到的人卻會被迷失心智,不顧一切的循著那歌聲朝廢墟里走去,再也沒有出現;隨著迷失的人越來越多,安國寺裡住著一個神秘女妖的傳聞不脛而走。

慕慶雲作為玄宗弟子,以斬妖除魔為己任,聽聞此事後;便毅然決然的施法召出仙劍,然後踏上仙劍乘風而去。

慕青雲御劍乘風將整個安國寺巡查了一遍,卻並未發現什麼怪異的事,更別提有什麼女妖的存在;

他只覺得不過是三人成虎的謠傳罷了,抬頭看向日頭,卻是已近正午時分;他心繫婚禮之事,自然不願久留,便想御劍離開。

卻不想山林間突然就籠起大霧,大霧隨風變得越來越濃,他抬頭往上看去,原本高照日頭此時也沒了蹤影。

一陣迎面的微風吹來,他忽然發現,拂面的清風有一股清奇的花香。

“什麼味道?”

正疑問間,耳畔又響起了嫋嫋歌聲,那歌聲確如村民所言的婉轉空靈;只是隨著歌聲越來越清晰,他只覺得自己的頭也開始痛了起來,四肢也開始變得無力起來。

他此刻正御劍騰空,因為他的異常,足下仙劍亦開始搖晃起來;他忙屏氣凝神的想要催動靜心法咒,只是當靈力開始催動時,頭反而越來越痛,而那歌聲卻越來越近,彷彿有人在他耳邊輕唱一般。

終於,他再也支撐不住,從劍端跌落下來。

落地瞬間,他並未感覺到絲毫的疼痛,耳邊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他努力的想睜眼看清來人,卻抵不過那歌聲穿透,終於昏迷不醒。

不知過了多久,他醒了過來,他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座香榻之上;他慌忙起身,然後環顧四周,只見著自己正身處一座由鮮花構築的雅居之內;無論是牆還是房頂,甚至那些盛放器具的架子都是由花藤構成,那花藤上,綻放的正是多如星辰的花朵。

他奔出屋外,溫暖和煦的陽光之下,自己身處花海之中,他的周圍是無數的盛開的各色花卉。

更讓人吃驚的是,就在不遠處的紫荊花樹前,一位美麗得不似凡人的女子,一身紫衣羅裙,款款而來;衣袂飄飄間,捲起陌上飛塵繾綣。

那女子手挽花籃,口中哼唱著空靈之歌;當女子慢慢來到慕青雲面前時,他望著女子的容貌竟然一時失神。

平心而論,眼前女子一出場便會讓人眼前一亮,婀娜多姿的身材自然會讓人浮想聯翩;其容貌比起映無霜來,確實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他打內心深愛著映無霜,自然不會對其他女子有什麼非分之想;於是,瞬間的失神之後,他便清醒過來。

連忙上前感謝女子,並問女子姓名。

女子莞爾一笑,自稱自己名為醉玲瓏,乃是隱世之人,無意間將他救起;並不需要慕青雲回報什麼,只希望與其相識相知,女子說完又開始唱起那空靈婉轉的歌謠。

慕青雲聞言,心中惶恐不已,瞬間他腦中又浮現出映無霜的容貌。

他剛想拒絕,但是在女子的嫋嫋歌聲裡,他只覺得頭昏腦,漲心煩意亂;隨著女子一步步靠近,他腦海裡只剩下一片空白,只能任由女子上前執起他的手,走入那掩入花叢中的香閨。

那一夜,女子不停的唱著歌謠;那些歌謠都是他從未聽過的,但是那婉轉美好的曲調,讓他不由自主的就放空了自己的身心。

女子一邊唱歌,一邊將身前的酒樽斟滿,然後將美酒送到他的手中,一杯接一杯,二人終究不知道喝了多少。

醉意朦朧的二人相偎在一起,女子口中的歌謠變成了溫婉深情的曲調,她溫柔的倚在男人的懷裡,與他十指相扣。

一夜輕歌,一夜繾綣……

紫荊花下,紗帳錦被裡;暗自回眸,玉肌香臂,巫山雲雨……

夢太久了,他好像要睡去一萬年。

不知過了多久,慕青雲朦朧間聽到幾聲女子的怒罵,然後就是摔打東西的聲音;此刻他不知是沉浸在溫柔鄉里不願醒來,還是確實是身心俱疲的緣故,他始終沒有醒來。

待慕青雲甦醒,已經是黃昏;他發現自己身處在殘垣斷壁裡,四周只有破敗的庭院和齊腰的荒草。

“發生了什麼?”

慕青雲捂著頭努力的回想著墜落後的一切,他依稀記得有一個美麗的女子,一曲婉轉空靈的歌謠,還有一場光怪陸離的夢。

然後,他心裡突然想起了未婚妻映無霜;慕青雲只覺得後背冷汗直流。

“不可能,就算是世間最美麗的女子,也無法撼動我對阿霜的感情,那隻不過是一場夢罷了。”

慕青雲冷靜下來後,起身檢視自己是否受到傷害,一番活動後,他發現除了自己的臉腫脹得生疼外,身體並也沒有什麼異樣。

他來到不遠處的水池邊,想要清洗一下身上沾染的塵土,當臉湊近平面如鏡的水面時,臉上疼痛的地方,讓他直直的立在了那裡。

因為——那明顯是一個人的手掌印。

然後,他又翻找著自己的隨身物品卻是一一俱在,唯獨少了一塊自幼便帶在身邊的玉佩不見了蹤影。

慕青雲心中惶然,然後慌忙的御劍而起,幾乎將整個山頭都翻過來了一遍,卻除了參天的大樹和嶙峋的怪石,再也沒有聽到什麼妖異的歌聲,再也沒有看見什麼花海香閨,什麼美麗佳人。

“大概……真是一場夢吧。”

況且從高處跌落,然後便不省人事了,丟失一兩件細小的隨身之物也屬正常;而臉上的印記說不定也是自己當時為了提醒自己打的,只是自己跌落後忘記了而已。

當他回到門派,卻發現自己竟然莫名的失蹤了三月之久,在這三個月裡,映無霜曾帶領數十個同門下山尋找他數次,除了打探到他曾前往安國寺除妖以外,便再也沒有任何資訊;正在擔憂之際,他卻完好無缺的歸來,也並未耽誤婚期。

面對眾人的詢問,他只稱是當時安國寺那女妖實力非常,他苦戰之後雖未能將其斬殺,卻一路追蹤到很遠的地方,結果遇到了妖魔的埋伏,歷經坎坷才逃出生天。

然後他就躲在一個隱秘的地方療傷,雖然想給門派傳遞資訊,但是自己功力受損不敢冒險;眼見婚期臨近,且自己功力恢復大半,這才能夠安然回到門派。

這理由雖然過於牽強,但是愛人映無霜眼見他安然回到門派,長老們見他安然透過了洗心鏡,並未遭到妖魔的控制,並且平日裡習劍修道,行事作風也一如往常,也就不再懷疑。

二人很快完婚,在門派長輩的見證下,兩人終成神仙眷侶;婚後,佳人巧笑如往昔,琴瑟和諧,朝朝暮暮。

一年之後,映無霜更為他誕下一個女兒;於是,慕青雲更相信,那安國寺的遭遇不過是隻是一場噩夢罷了。

就在慕青雲女兒降生後不久,慕青雲卻眼見師弟慕英傑抱回一個還在襁褓中的男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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