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安說罷,哈哈大笑起來,端起酒杯,對白兮說,“兮美人,請飲酒吧。”
白兮氣不打一處來,她自從來著這魚鳧國,就身處一個極其被動的局面,誰都能將她調侃兩句。
她暗下決心,定要抓住機會扭轉局面,待她慢慢熟悉這裡,她必定不會再佔弱勢,到時候,她要將此時種種委屈都還回去。
想著,白兮心中憋悶,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飯桌上,雲安又提起了晦氣的詩詞。
“早就聽聞兮美人詩詞天賦極高,這都說酒後提詩興,今日,陛下在此,並無他人,兮美人何不即興作兩首詩詞來?”
白兮實在想不通她同這個雲安有什麼仇怨,但覺得他似乎處處與自已作對。
桌上昏君都還沒說什麼,他就一直叭叭,彷彿這內殿就他長了一張嘴。
“雲大人可莫再取笑我了,前兩次正是因為作詩,差點被砍去頭,今日再作兩首,閻王爺不得親自來捉我?”
白兮面帶笑意,但語氣卻惡狠狠的。
“美人這便對了,”玄翊瞧著兩人,笑道,“在這內殿,誰都不用怕,朕護著美人,美人若是看誰不順眼,儘管說出便是。”
“兮美人嘴巴好生厲害,加上陛下又如此維護兮美人,這倒顯得臣方才那番話不合適了。”
白兮:喲,您還知道不合適呢。
“哪裡哪裡,比不上雲大人的嘴。”白兮假笑著說道,將一罈酒推到雲安面前。
“雲大人,少說多喝,莫辜負這一桌好菜。”她舉起酒杯,“我幹了。”
雲安面露難色,瞅了一眼玄翊,見玄翊正盯著他們二人不說話,料想也是救不了他,只好同樣將酒飲盡。
婢女又連忙將酒滿上。
“美人,朕同你喝一杯,可好?”玄翊說著,索性端著酒杯來到白兮身側的座位上。
白兮本是擔心的,但覺得幾杯酒下肚,並無感覺,料想這古代的酒度數不高,多喝些也無妨。
於是,白兮想也沒想,端起杯子跟皇帝飲盡杯中之酒。
“兮美人,陛下真的對你甚是用心,臣還是第一次見到陛下肯從主位上離開,陪誰坐在側桌上的。”
雲安此時突然想到自已的定位,於是開始發揮助攻作用。
白兮:聽我說謝謝你……
“那便多謝陛下了。”白兮極其不情願地擠出這樣一句話來。
“美人同朕無需客氣。”玄翊看著白兮微微一笑。
“陛下,今日怎不見您殿中美人?”
白兮思來想去,目前唯一能保護自已的做法,就是轉移這昏君的注意力。
而其他的美女便是最好的辦法。
“怎麼?朕只待美人一人好,不好嗎?”玄翊對白兮的提問顯得很驚訝。
“陛下有所不知,我並非那等心胸狹隘之人,因此,陛下不用因為我的存在而亂了先前的習慣。”
白兮又道,“更何況,香香軟軟的美人,我看了也甚是喜歡呢。”
“哦?”玄翊愣了愣,“依美人之意,是想多叫些美人來嗎?”
白兮連忙點頭,“越多越好,這樣熱鬧。”
“今日太晚,明日,朕便為美人安排上。”
白兮心想,你這昏君倒是會說,還給我安排上,分明他才是最受益的那個人。
裝的還挺像。
白兮內心發出不屑的切聲。
坐在一旁的雲安彷彿秒懂了什麼,忽而大笑起來。
白兮不明所以,投去鄙夷的目光,緊接著酒杯抬了起來,“雲大人別光顧著樂,這杯裡的酒卻不見少,依雲大人看,這杯該怎麼喝?”
雲安看著白兮面不改色,因為白兮的酒量感到詫異。
白兮也沒想到自已能喝這麼多。
但仔細想想,也情有可原。
現代的酒度數都比這古代的要高,她早就習慣了,即便在現代酒量一般,但在這古代卻可以算得上是好的了。
“兮美人飲盡吧。”雲安道。
“那雲大人呢?”白兮盯著這個厚臉皮的男人,“雲大人身為男子,酒量肯定比我這個小女子要好得多。”
雲安被白兮架在那,沒辦法說不是。
索性又一飲而盡。
“你今日倒是性情,平日裡跟朕喝酒時,也不見你如此豪放。”
玄翊埋怨道。
“今日聖上開心,臣便開心,因此酒量便好了些。”
白兮聽雲安這麼說著,卻發現這個人已經開始上頭,臉頰已經有些緋紅了。
皇帝卻不知怎的,一杯一杯地自酌自飲著。
不過看起來卻尚且沒有酒醉的模樣。
白兮憂心不已。
但她明顯感到自已也有些微醺了。
她記得來這內殿之前的記憶是子時,也就是晚上十一點,而她莫名其妙地睡著,醒來便到了這裡。
她猜測定是有人給她下了蒙汗藥之類的東西將她迷暈,而後便將其帶到了皇帝內殿。
直到這酒宴,前前後後怎麼也得過去了兩個時辰,也就是說,現在應該是丑時將盡,凌晨快三點的時候。
想到這裡,白兮心中大喜,按照這農曆五月份的天氣,五點多就會天明,距現在也不過兩個小時。
她只要再在這酒桌上堅持堅持,今夜她就不必擔憂這昏君會對她如何了。
又或者她直接將其喝醉,她也可以保證自身安全。
白兮心中感到前所未有的暢快,立馬殷勤地將桌上兩位的酒杯滿上,最後才給自已倒滿。
“如此良辰如此夜,雖無佳人,可也值得開懷暢飲。”白兮道,“今宵不醉不歸。”
“好一個如此良辰如此夜,”雲安已是有些微醺,拍桌讚歎道,“兮美人果真文采斐然。”
“如此良辰如此夜,春宵卻苦短,美人只需開懷暢飲,待飲好後同朕回房安歇罷。”玄翊說著,眼神迷離地看著白兮。
白兮此時從這昏君眼神中看出一種不要臉的意思。
又是幾杯下肚,玄翊和雲安都看著有些醉醺醺的樣子。
見桌上兩人都喝醉了,白兮索性連笑臉也懶得去裝了。
“要想回房睡覺,就看能不能喝得過我了。”
白兮陰著臉,淡淡地吐出這麼一句話。
“什麼?”
白兮忽覺耳邊傳來玄翊低沉的聲音,近在咫尺。
那清晰氣息聲帶來的曖昧,以及被發現心思的窘迫,令白兮的臉一下子火辣辣地熱了起來。